感覺到他連呼吸都變得緊張,十一不禁笑出了聲,可也忍不住再調戲他一下。“精市真的不脫嗎?那我可太吃虧了。”然後她看到幸村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極大的心理準備,才開始動手解衣領上的扣子,這讓她再難控制的笑趴了下去。“好啦,我開玩笑的。”
幸村的動作頓時停住了,上衣的兩顆扣子大開,露出他的鎖骨線,以及順着脖子一直紅下去的皮膚,但十一放過他了,他自然也不會繼續自爆,于是紅着臉抿着唇,他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浴室。
“哈哈哈哈。”啊,好疼。樂極生悲大概就是她現在這樣。
重新靠着浴缸坐好,幸村不在這,她才能伸手揉揉腿。
還有十八天。
現在大概是痛的有些習慣了,十一從來到這的第五天起已經能夠真正睡上一會兒,雖然時間并不長,但比起隻是閉着眼并未真正睡着的夜晚已經好了許多,就好比現在。
鬧鐘顯示時間是淩晨三點,十一翻過身,看到幸村睡得正深,掀開被子下床,她扶着床頭櫃緩慢站起。
床底小夜燈感應到有物體移動時就會自己亮起,這一步步雖挪的很慢,但也已經是不借力就能夠完成的事情,十一光着腳走向書桌,從抽屜裡翻出一個盒子。打開蓋子,裡面整齊擺放着幾封信件,但無一例外都在封面上寫了‘緻精市’三個字。
這是十一承諾會給他留下的情人節表白信,她倒也不是随口說說,她想,即便最後還是會被遺忘,這幾封信就還能證明自己存在過。
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夜色下,是執筆認真書寫的十一。
日子一天天安穩過去,将日曆上的日期再劃掉一個,幸村将筆放下,滿意的看着一天後那個圈了紅圈的數字。
這些天,他都會帶十一回家吃晚飯,他和母親麻友去收拾房間需要添置的物品時,他的父親會陪着祖母下棋,而妹妹則是陪着十一,每個人都有事做,并且每個人都不會孤單。留到八點半,他們會回到公寓,幸村慣例去收拾準備,十一則會和澤田再打個視訊電話。
“所以千織後來稱了嗎,有沒有長點肉?”
“長了兩斤,這些時間也不算白吃飯。”十一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努力吃飯雖然收效甚微,但至少是有效果的,這讓她總算沒那麼洩氣。
“明天是你生日,我們過來,兩家人一起吃個飯吧。”
“好,那就辛苦舅舅和悠太跑一趟了。”十一微笑着點頭,約定的這一天,總算是要到了。
“瞎說什麼,我來看我的外甥女,哪有辛苦的。”
“千織,我還準備了新婚賀禮,我先給你看看哦。”悠太端着個盒子冒了頭,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但很快被澤田一巴掌按了下去。“爸爸你幹嘛啦。”
“賀禮哪有提前展示的。”
“啊?千織又不是外人,給她先看看怎麼了嘛。”
“邊上去,不許私下透露,明天就去神奈川了,這麼點時間你還等不了了?”
“噫~”悠太呲着牙按下了展示的心,但細想想澤田說的其實也對,新婚賀禮,就得當天送才祝福意義滿滿,反正明天也快到了,他覺得自己今晚就可以熬夜不睡了。
“悠太晚上可不能熬夜,像小學生春遊前一樣一夜無眠怎麼行。”
“我哪有!我才不會!”雖說十一猜得很準,但悠太還是在心裡腹诽她怎麼會猜的這麼準。
“有什麼話明天見面再說,晚上早點睡,熬夜會殺死腦細胞,而且還會變難看哦。”
“去去去,我才不會變醜。”
“明天要用的材料,都準備好了吧。”将筆記本往自己的方向轉了轉,澤田無視了悠太的抗議。
“遞交完申請書,拿到戶籍本就回來。”幸村此刻已經收拾好東西,他坐在十一身邊,習慣性牽着她的手。
“戶籍本沒這麼快做好吧。”
“我拜托迹部幫忙了。”
“哪個迹部?”
“就,迹部财團的少爺迹部景吾。”
澤田的眉頭挑了一下,悠太則是喝水嗆了一口,兩人面面相觑,對于幸村和迹部關系似乎不錯表示驚訝,他們還以為這球網兩邊的對手會彼此看不順眼呢。
此時已經和九條回了英國的迹部鼻子癢了癢,總覺得自己被人念叨了。
“景吾感冒了?”叉起一塊牛肉,九條擡眼看了看正在吸鼻子的迹部。
“沒有,感覺是有人在念叨我。”
“是了是了,那麼你想讓誰念叨?”放下叉子,九條擡手托着下巴,眼神中透着點八卦。“我看你們學院的ViVi就挺不錯,長得又漂亮,還和你同班。”
“瞎吃什麼醋,我們都結婚了,我會對這些野花野草感興趣嗎?”
“哦?那意思是沒結婚前還是有興趣的喽。”
“……阿緒,你要這樣說的話,我可就太冤枉了。”迹部覺得很怪,今天的九條沒事兒在這瞎點火,一反常态的模樣讓他開始懷疑是不是又要到生理期,九條平時在他人面前總是優雅和善,但隻有迹部知道,她生理期前後都會故意挑事,是個很容易暴躁的性格。
“那看來還是我小心眼了。”
“……你哪兒不對勁,可是你生理期也還沒到啊。”眼角有些抽抽,迹部伸出手捧住九條的臉頰,左看看右看看也沒看出什麼端倪。
“生理期沒有了。”
“沒有了?為什麼。”
九條此刻隻想不優雅的翻上一個白眼,她沒好氣的把迹部的手拍開,人也向後靠了靠。“為什麼?你還問我為什麼?因為有你啊親愛的。”伸手将兜裡的東西拿出來放在桌上,九條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懷孕了。”
她的愛人很聰明,就是在這事上似乎有些反應遲鈍,就像現在,驗孕棒上的兩條杠如此鮮紅,他也能拿着看了半天,這才慢半拍似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啊!”迹部景吾,這輩子難得不華麗的發出了一次土撥鼠般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