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婧嘴上說着不想跟傅知行再有任何瓜葛了,可兩人到底還是藕斷絲連。
虞朝希發消息本意是想問姚婧是否曾将别墅的密碼告知給過傅知行,但另一方面她又不想主動在姚婧面前提起他。
【哦對了希希,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雖然大概沒有必要,但我還是得告訴你一聲,傅知行知道我住處的密碼】
姚婧突如其來的一句解釋解答了虞朝希的疑惑,盤旋在她腦海裡的疑問瞬間就得到了落實,以至于都沒能往深處想,姚婧為什麼會在此刻突然提起傅知行。
虞朝希深陷在自己的思維鍊中,根本沒有多加考慮。
她想不明白傅知行既然知道密碼,又為什麼還要敲門?
是一貫的君子風度使然,令傅知行即便是在知道密碼的前提下也有禮有節不貿然進入;還是他明明知道這裡目前住的不是姚婧但醉酒後又忘記了這個事實,所以等待前來開門的人來打破他的幻想?
虞朝希忽然觸類旁通地聯想到另一件事。
好多個夜晚,她無所事事走到落地窗前發呆,因為視野開闊可以很直觀地看到不遠處的路燈下停着一輛黑色汽車。
起初虞朝希并未放在心上,因為她沒車自然不會注意到每棟樓其實都是帶有三個停車位的。
後來開始引起她的注意是發現這輛車幾乎都是在晚上出現,停上那麼一會兒之後開走。有時是十來分鐘,有時是一個小時,時間不固定。
回想到傅知行剛才突然登門的舉動,虞朝希此刻不難聯想到樓下那輛停留過好多個夜晚的黑色汽車的主人到底是誰。
意識到某種可能性之後的虞朝希,很想立即把這個認知告訴姚婧。
按照傅知行“走錯門了”的說法,那麼有可能很多個夜晚那輛車的主人也是“停錯車了”。
真的隻是這樣嗎?
今晚傅知行敲開姚婧的門,看到裡面的人是她之後,說了句‘抱歉走錯門了’。那一刻虞朝希想說點什麼卻沒說。
當時她是覺得自己無話可說,如今再回想起來那個場景,她隻是沒有來得及反應她要說的話。
現下她理清楚了他們二人之間盤根錯節的情感線,瞬間就想到了自己當時應該說什麼。
‘你沒有走錯門,姚婧的大門會永遠為你敞開。’
所以姚婧才會給他密碼,才會在極其注重隐私的情況下還願意将自己最隐蔽的空間分享給他,才會讓渡給他一部分自己的領地權。
今晚虞朝希想問姚婧的問題已然有了一個明确的答案。
可答案已經有了,問題仍然存在。
姚婧最後一次提到傅知行,着實吓了虞朝希一跳。颠覆了她對姚婧的一貫認知,小妖精的愛稱就是那個時候得來的。
姚婧最後一次提到傅知行,說的原話是“我把傅知行給睡了。”
—
彼時姚婧失魂落魄地出現在門外,裸露在外的皮膚痕迹斑斑,看得她心驚肉跳不敢言語。
然而她輕飄飄冒出這麼一句,令她心裡一驚,然後一穩,再是一驚。
作為姚婧的密友,她比誰都清楚姚婧與傅知行之間的情感糾葛。
傅知行大姚婧十二歲,是姚婧父親姚以誠的同門師弟,比起姚以誠穩紮穩打的企業家道路,傅知行算是商業奇才年少成名,典型的老天爺賞飯吃。
二人相識于一場晚宴,當時傅知行二十三歲,還在斯坦福讀經濟學碩士。緊接着傅知行畢業,任職于華爾街。再後來回國,自己創業。
遠在大洋彼岸隔着十二年歲月的姚婧,自此開始走入傅知行的世界。
虞朝希記得姚婧跟她說起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生動到虞朝希仿佛身臨其境一般。那一年傅知行二十六歲,正是青年才俊好時候。
當父親領着傅知行走過來的時候,她正在坐在外面草坪上畫畫,全神貫注以至于沒有注意到有說有笑走過來的二人,還是父親叫的她。
“青青,過來。”
姚婧聞言放下畫筆,走了過去,那是十四歲的姚婧第一次見到傅知行。
傅知行那天上身穿了一件白色休閑襯衫,下半身黑色西裝褲襯得他的腿又直又長。他跟姚以誠那聲“過來認識一下,這是你的師叔。”的介紹極不相稱。
說他二十歲姚婧都信,起碼姚婧第一次見到他,當真就以為他二十出頭。
所以在聽到父親那句話時,古靈精怪的初中生姚婧忍不住拆台。“爸爸你認真的嗎?這哪裡是師叔,明明是哥哥。”
一臉的小大人模樣,看得一旁的傅知行忍俊不禁,一張帥臉沒繃住,笑了。
“小青青,我可以這樣叫嗎?你說哥哥就哥哥,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一旁微胖的姚以誠朗聲大笑,“可以可以,怎麼不可以。就跟着我叫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