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然收回目光,表情淡淡。
“我喝!”她說,語氣堅定。
在場的人下意識地将視線投向了許承嶼。
誰都想看這位許家二少爺有什麼反應,畢竟人是他帶來的,他不該護着嗎?
還是,一個小護士而已,哪裡談得上要護着!
許承嶼慵懶地倚在沙發靠背上,表情自開始便是風輕雲淡,似乎不關他的事。
黃毛見他如此,心中了然。他勾了勾唇,将倒滿了伏特加的酒杯朝喬思然面前推了推。
喬思然又看了眼許承嶼。
許承嶼擡起眼睑與她對視,眼中看不出不忍。
喬思然收回視線,拿起杯酒。
她深吸一口氣,盯着酒杯裡清澈的酒精。
她清楚自己的酒量,别說是伏特加這樣的烈酒,就是啤酒,她也頂多隻能喝一小杯。
五杯不兌飲料的伏特加喝下去,這簡直是要喝死的節奏啊。
喬思然暗自笑了聲,心想,要是真喝死了倒也好。
她舉起酒杯,閉上眼,狠下心,将杯中的伏特加一口喝下。
辛辣的液體從喉間劃過,火辣辣的感覺嗆得她直咳嗽。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黃毛又将第二杯酒推到她面前。
有人偷偷瞄了眼許承嶼。
他連坐姿也沒有變,長腿交疊,還是這般慵懶的姿态,一隻手垂在身側,食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沙發的表面。
鏡片後,狹長的眼裡是沒人看得懂的情緒。
看好戲的人總是多數。
明明誰都看出來她不能再喝了,卻沒一個人出來替喬思然解圍。
那頭,周齊倒是皺起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卻最終沒有開口。
喬思然一口氣喝了兩杯,隻覺得胸口、胃裡都火辣辣的,跟火燒一般。
她抿了抿唇,猶豫着是不是該再喝下去。
全場一片寂靜。
有人連呼吸都放輕了。
許承嶼慢條斯理地解了襯衫上的一顆扣子,他掀了掀眼皮,示意黃毛将倒好的第三杯伏特加遞給喬思然。
兩杯伏特加下去,喬思然意識開始不清。
那晚在DEPTH BOMB發生的事她記不全了,唯一記得清楚的是談煙推門進了包間替她出頭。後來,是談煙的前夫,傅尋之帶她們出了DEPTH BOMB。
至于許承嶼,他始終沒替她出頭。
他就坐在那裡,靜靜地看着,仿佛她胃裡是不是跟火燒一樣,是不是她疼得要窒息了都無關緊要。
可能對他來說,她本來就無關緊要,是她沒有看清這段關系。
出包間前,她記得自己回頭看了眼許承嶼。
為什麼還回頭去看他,她也很難回答出。
大概是對他還報有最後那絲希望吧。
是她不願死心,希望在他的眼裡看到點柔情蜜意。
許承嶼恰好也看向她,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喬思然遲疑了一瞬。
他看出了她的猶豫。
他慵懶地往後一靠,散漫地扯松領帶,唇角的弧度帶了點勝利的感覺。
喬思然感到有種濃濃的失望在心中蔓延開來,斂下眸子,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