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有個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舒瑤的眼神有幾分醉意,慢悠悠移到他臉上,“什麼事情?你說說看。”
“之前……我和你說過的,我得出國交流半年。你說願意等我,我很開心。”
舒瑤嘴角的笑意微斂,放下最後剩的一點果酒,動作有些凝遲,“然後呢?”
楊衍握着啤酒罐的手指在罐身上緩慢的摩挲,斟詞酌句,“前一周,導師和我說,在那邊表現優異的可以争取留下,以申請獎學金的形式繼續深造。”
舒瑤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望着他的眼神黯淡下來,“所以……得深造多久?一年?”
楊衍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愧疚,“兩年或三年,以取得足夠學分為結果。”
舒瑤沉默了。
過了足有兩、三分鐘那麼長的時間,她才又問:“然後呢?然後我覺得以你的想法,應該會在那邊謀一份好工作?”
“……”
楊衍不接話。但舒瑤的說法,很顯然就是他的想法。“你……願不願意等等我,然後我想辦法把你也接過去?”
舒瑤坐直身體,很嚴肅地盯着他的臉,“我想,你應該是清楚我的想法。就像我了解你一樣。至于理由,我很早就告訴過你的。”
舒瑤的父母工作特殊,都是動物學家,自她有記憶以來,平時不是爸爸出外考察、就是媽媽外出到某個大森林裡蹲點駐守做研究。
甚至在她四到六歲那三年,父母同時被外派回不來,她都是被安排在小姨家裡寄養的。
一家三口能聚在一起吃頓年夜飯的次數,十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所以舒瑤自懂事以後,對另一半的第一個并且最看重的要求就是不能是異地戀。
現在楊衍和她提出要異地戀那麼久,簡直就是在她的心理陰影上玩蹦迪。
她答應做楊衍女朋友之前,也是考慮過兩人的家鄉都在海城,和他确認他與自己一樣都會回海城工作久居,她才同意的。
沒想到那麼謹慎,到頭來還是着了道。
舒瑤心裡有一股被命運束縛掙脫不開的惱怒,惱怒中還夾雜着絕望的無奈。
楊衍對她用的“緩兵之計”,令她心中的反感和憤怒驟增。
但與此同時,她忽的厭惡起當時明知楊衍有不确定因素、卻依然頭昏腦熱地栽到戀情裡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