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飙灰頭土臉的被拍在門外,摸了摸被撞紅的鼻子,兀自笑了聲,小娘們兒最近脾氣越來越大了。
可是……
他就是該死的喜歡……
真辣。
揮手招來幾個小兵,将她扔出來的東西拾掇好整齊的碼在廂房裡,随後拍了拍門。
“裴清,老子有事先走,你記得吃早飯。”
本以為不會得到回應,不想門卻“吱呀”打開,一支纖細的素手伸了出來,跟着将一兜包子扔到了他的身上。
“啪”,門再次關上。
魏飙下意識接住,低頭一瞧,在她自制的“保鮮袋”裡裝着五個大包子。平日他都命人端來與她一起吃,所以膳房不會多備他的早飯。
小娘子是怕他餓着吧。
魏飙頓時晃出了大白牙,内心一陣蕩漾,小娘子真疼人。
……
屋内。
裴清吃了一個包子,喝了一碗八寶粥。
小腹有些悶悶的垂墜感,不大舒服,大概是大姨媽要來了,在粥裡加了些紅糖,甜絲絲的,緩解了許多。
包子還剩兩個,吃不下了,喂來福吧。
來福是魏飙養的一隻哈士奇,平日一頓能炫十個大包子。
時常跟着她上山采藥,既能驅蟲又能抓蛇,遇着老虎也敢撲,goodboy。
啧,那五個包子也應該留給來福的。
給那混球做什麼。
吃過早飯後,裴清簡單沖了個澡,未着紗裙,而是拿來魏飙一身黑袍套在了身上,剪巴剪巴還算勉強合身。
而後用深色的胭脂将白皙的小臉塗暗,眉毛加粗,又在唇邊粘了一圈胡子,最後将青絲束成馬尾――
“啪”,手上折扇打開,一個俊俏書生就出爐了。
裴清在銅鏡前轉了個圈,頗為滿意,提步朝西山走去。
……
西山她不是第一次來,當日被擄上山時就是從這裡進的寨子。那天的路線她還記得,隻是寨子裡的布防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換一次,她隻能試着摸索一下。
然而出其不意的是,沒等她費半點力,出口就那麼大喇喇的自動出現在了她面前,甚至周圍連一個人都沒有。
裴清覺得順利的有些意外,甚至連她提前想好的借口都沒用上。
她左右張望了半晌,确定無人,而後扒開寬闊的密葉,踏上了那塊橫亘在峽谷中間的斷岩小路。
常安隐在樹梢,看着下面的俊俏“書生”,滿心忐忑。
關狐狸說的沒錯,阿清姑娘真的來了……
别問他怎麼一眼就認出來,能穿着大哥的衣服大搖大擺的走,除了阿清姑娘還能有誰?
他看了眼自己“不慎”露出來的出口……應該不會被大哥發現端倪吧?
想起床上癱着的張黑臉,他覺得自己的胸口已經開始疼了……
……
裴清撅着臀,抖着腰,顫顫巍巍的走在“獨木橋”上,當日來的時候沒發現,斷岩下面竟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媽耶,她恐高哎。
裴清一步一抖,小心翼翼的龜速“爬行”,高空帶來的眩暈感,一陣風都能讓她停下緩半晌,走玻璃棧道也沒有如此驚心動魄。
她的步子抖,常安的心也在抖。這位姑奶奶簡直要了人命,看着那搖搖欲墜的身子,常安覺得他今天得交代在這了……
不被大哥一掌拍死,也得被對面那姑奶奶吓死。
就在常安受不了這鈍刀割肉的折磨,要去“自爆”的時候,裴清竟然就以這樣的龜速奇迹般的爬了過去。
常安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劫後餘生。
他可再也不要跟關狐狸密謀這“缺德”事了!
……
操練場。
魏飙光着膀子立在練武台中央,額上的汗珠順着立體的下颌滑落,滴在蜜金色的肌肉上,在陽光下散發出誘人的光澤,彪腹狼腰,如天神般結實魁梧。
“再來。”魏飙大喝一聲,酣暢淋漓。
聞言,底下七倒八歪的小兵們頓時一陣哀嚎,雖然寨主負了傷,隻用單手對戰,但那強悍的戰鬥力依舊無人能敵,一個上午,兄弟們已經被打趴了一茬又一茬,然而卻連寨主的身都沒近過。
台下的關禮微微斂眉,向吳庸遞了個眼神。他拉着衆兄弟陪練,就是為了托住大哥,适才常安已經遞來信兒,阿清姑娘已出西山。
一個逃出寨子的女子,以大哥的傲骨,絕不會再要。
吳庸不知此事,隻當是關守衛在向他求救,于是連忙上前,遞上巾帕,狗腿道:“寨主,歇歇吧,萬一抻着傷口,阿清姑娘該心疼了……”
聽到“阿清姑娘”,魏飙微微挑眉,終于停下了動作,接過巾帕,随意的擦拭一番。
吳庸松一口氣,就知道不論什麼時候,提阿清姑娘都好使。
“後背滲出血了嗎?”男人突然問道。
吳庸愣了一下,趕忙朝後面瞅了瞅,回道:“寨主放心,沒滲出血,好着呢……”
寨主這有了女人果真是不一樣,都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了。哪像原來,受了傷隻是澆一壺烈酒,包紮都不包紮。
實則魏飙哪是愛惜身體,他是怕惹了小娘子不高興,想起早上那一記“閉門羹”,他此刻鼻子還在發酸。
吳庸取過外袍,小心的伺候男人穿上。
天色已近午時,也不知道小娘子吃飯了沒有。魏飙旋身從練武台上跳下,提步朝飙清堂走去。
……
裴清終于到達了西山峽谷對岸。
她拍拍胸口,順了口氣,吓死她了,簡直就是沉浸式叢林探險。
環顧一圈,見沒什麼異樣,她撥開眼前層層密葉,慢慢朝外圈走去。大概五分鐘後,終于走出了飛飙寨的“布防區”,同時,也看到了在不遠處徘徊的袁召。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