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你去哪了?”
“解決了點小事。”
“哦……”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掰着他的手指,忽然似想到什麼,趕忙“噔噔噔”爬起來:“對了,你沒吃飯吧?”
說罷,她汲着鞋從床上爬下來,然後從保溫的熱水箱裡提出了一個食盒,“我悄悄給你留啦……”
男人微微一愣。
兩道家常小菜,三個饅頭,一個散着烏發的小女人,她笑盈盈的看着他,漂亮的眸子裡全是他的倒影,此情此景,讓魏飙滿足的想要落淚……
“快來呀,你傻啦?”随着小女人一聲輕喚,魏飙回過神來。
大步走到她身邊坐下,拿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吃飯。
“我對你好吧?”裴清托着下巴看他,晃蕩的小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踢着他的小腿,一臉求表揚的小表情。
男人喉結滾動,低低的應了一聲,滑動的弧度映着燭火,莫名的性感……
“從未有人在深夜候我回家。”
裴清正在欣賞,卻聽他突然低低的說道。
裴清一愣,看着男人低頭吃飯的模樣,眼眶突然有些紅,他從小吃了太多苦,在食不果腹和被人家揍中努力求生,成了飛飙寨的寨主也是強大的首領,從未流露過脆弱的一面……
裴清吸了吸鼻子,拖着凳子湊到他身邊,一把熊抱住他,“以後我都等你……”
“你别難過……”
魏飙一頓,垂眸看向埋在他懷裡的女人,眸色深沉:“裴清,這是你說的。”要等就要等一輩子。
“嗯……”她的聲音甕聲甕氣,仰着紅彤彤的眸子擡起頭來,突然扯開他的衣襟,嫣紅的唇瓣在他的心口烙下一個吻:“我保證。”
男人手中的筷子幾近被折斷,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那雙漆黑的眸子凝着她,仿佛要把她深深的刻在骨子裡。
……
“你吃飽了嘛……”裴清窩在男人的懷裡,聲音懶懶的,有些困倦。
男人三兩口解決了碗裡的飯,一絲沒剩,而後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
拉過錦被蓋好,撥開她鬓角的碎發:“乖,睡吧……”
“唔……”裴清的意識已經進入淺眠,可卻還是拉着他的手,含糊不清:“你也睡……”
瞧着她可愛的小模樣,男人輕笑一聲,俯身親了親她的唇,并不打算留下。
這是裴家,他不想讓她難做。
從她口中收回被吮住的下唇,男人笑意加深,“磨人精。”
……
“老夫還當你這惡賊要宿在清兒房裡。”
魏飙輔一出門,便見裴老爺正站在院中,一臉“算你識相”的表情看着他。
“在下魏飙……多有冒犯。”魏飙拱手道。
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就别喚他惡賊了吧……
“哼,老夫管你叫什麼。惡賊,你且上來坐。”
魏飙:“……”
一處小石亭中,兩人相對而坐。
“此處有你的人吧?”
“……是。”魏飙斟酌答道,不知其意。
那就是表示談話是安全的。
“清兒要被聖上賜婚給東宮太子——”
裴老爺看着面前的男人,帶着審視:“如此,你可還有膽量,做我裴家婿?”
裴家婿?
魏飙猛的擡頭,眸子裡閃過欣喜若狂,捏緊了拳頭,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便是踏平燕梁,我也會娶她為妻!”
裴老爺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半晌,似是終于下定決心,緩緩從懷裡掏出一張“契約”來。
清兒是絕不能嫁入東宮的,那是個豺狼虎穴,進去了豈能活命?他裴家隻這一個女兒,袁家現下是指望不上了,唯有賭眼前這個男人可以護得清兒的安穩……
瘟疫之下,這個男人可為清兒舍命,倒也算表現合格……
隻是土匪出身,恐清兒日後受苦……
“你在上面寫上名字。”裴老爺将寫着“契約”二字的素紙推了過去。
魏飙微愣,垂眸看去——
隻見上面密密麻麻寫着各式條約:
不準納妾。
不準休妻。注:隻可合離。
不準動用裴家家産。
不準……
……
其中等等,魏飙都無異議,他本也無此打算,這輩子他隻要清清一人。隻是這最後一條……
魏飙撚了撚手指,小聲道:“……孩子…必須要跟裴家姓?”
“怎的,你不願?”裴老爺立即眉目一豎。
魏飙立刻擺手,卻有些糾結:“願……”願是願的,隻是……
“能不能…有一個跟我姓?”魏飙語氣頗為忐忑,生怕老丈人一個生氣就不同意了。
但是從小女人肚子裡出來的崽冠上他的姓,想想就覺得很美好……
裴老爺似驚訝了一瞬,當即便道:“就這麼定了,你快簽。”
這大傻子,他寫的是二人有了孩子必要有一個跟裴家姓,畢竟他隻這一個女兒,哪知這大傻子竟是看岔了,反倒隻要一個跟他自己姓的……
裴老爺立即按着他簽了字,這門親事,不虧!
若是此刻裴清在場,必會對着二人翻個大白眼,她是兔子會生一窩還是咋的?隻生一個跟她自己姓得了!
裴老爺樂呵呵的收起魏飙的“賣身契”。
“聽清兒說,你飛飙寨的景緻不錯……”
“可容我和夫人前去欣賞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