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足足有一刻鐘,終于在裴清冷的抖了一下後魏飙放開了她。
低頭啄了一口她的唇,看着她滿頭的白雪,眸中的柔情幾乎要溢出來。
“午時想吃什麼?”他嗓音磁啞,貼着她柔嫩小巧的耳垂,唇上幹裂起皮的地方刮的她癢癢的。
裴清縮了一下,“唔……下雪天,想吃火鍋!”
熱氣騰騰的,暖身又暖胃。
“火鍋?是什麼?”
裴清興奮的報上了一大堆材料,而後又說道:“你先準備好這些,午時我回來熬底料,對了,羊肉要切成薄薄的卷,如果有毛肚那就更好了……”
男人眼神寵溺的看着她:“好,知道了。”
“那我走啦。”
“嗯……”
裴清走了幾步,似又想起什麼,“噔噔噔”的小跑着折了回來,在魏飙驚訝的目光中跳起來吮了吮他的唇——
“你嘴巴好幹哦,回頭我做幾盒潤唇膏,你喜歡什麼味兒的?”
剛才忘記問了。
男人的眸色倏然變得幽深,大掌不自覺按上她的後頸,盯着她嫣紅的唇,嗓音低啞:“甜的……”
“嗯?可是…甜味兒好多呢,你喜歡哪種?”
那雙清澈透亮的眸子純然的看着他,男人倏地收緊掌心,掌着那段細頸,俯首便咬住了她的唇……沿着唇縫探入,吮住她的舌尖:“你口中的甜……”
裴清一瞬間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一臉認真的男人。
她在認真關心他,他卻在耍流氓!
那就做個榴蓮味的,臭死他丫的算了!
.
軍營傷兵處。
常安一臉驚喜的看着正在冷靜為傷員縫合傷口的女子。阿清姑娘來了,兄弟們再嚴重的傷都不怕了!這不,前幾天還十分沉重的傷兵營,此刻卻都活絡了起來。
“阿清姑娘手真巧,傷口處都能繡出花來!”
“不僅能繡花,還能把肉長住嘞!”
大夥兒逗着笑,神情放松,誰不知道隻要阿清姑娘出手,閻羅王都拉不走人!
“阿清姑娘,俺不要花,待會兒你能不能給俺繡個猴子?”
“嘿!你個大老爺們兒繡猴子幹啥?”
“你懂個球!俺,俺媳婦兒是屬猴的……”
“哦——哈哈哈哈……原來是想媳婦兒了……”
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轟笑。
“那我要繡個老虎,多威風!”
“阿清姑娘,給俺來匹駿馬!”
“俺要個獅子!”
裴清頗有些哭笑不得,這是把她當紋身師了麼?
繡是不可能繡的,裴清手中的鑷子夾着針靈活的穿梭在皮肉之間,将皮開肉綻的傷口一點點縫合起來,再用消炎藥包好。
消炎藥是她經過反複實驗配置出來的,效果堪比後世的阿莫西林。隻要不發炎,大家又都是身強力壯的将士,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内恢複。
此次受傷的兄弟中有一半人的傷口都需要縫合,裴清按照輕重緩急進行劃分,先處理最嚴重的。
本來說好的午時吃火鍋,裴清也沒有回去,她得把重傷員都檢查縫合完畢了才能安心,否則吃飯也沒有心思。
于是她這一整日都待在了傷兵營。
期間吳庸送來了午膳,裴清簡單吃了幾口,便又開始忙碌。
吳庸歎口氣,寨主帶兵出去巡城督察連午膳也顧不得吃,阿清姑娘同樣也是忙的腳不沾地,這兩位明明都是主子,卻比他們這些下人還要忙碌……
暮色降臨。
裴清給最後一個重傷員縫合好傷口,終于松了一口氣。
剩下的都是中輕程度的傷患,先敷了藥,明日檢查了再縫合。
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雪整整下了一天,整個阜城都銀裝素裹,好看極了。走到外面,踩了踩地上厚厚的積雪,“咯吱咯吱”的聲響讓人心情愉悅。
裴清唇角微勾,大大的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
一旁的常安看着忙碌了一天卻依舊言笑晏晏的女子,陷入愧疚……
阿清姑娘不嫌髒,不嫌累,千裡迢迢趕來這裡協助大哥,往常兄弟們受了那般重的傷往往都活不長久,而如今有了阿清姑娘,多少兄弟的命都被從鬼門關扯了回來,甚至連軍心也更加的穩固……
不得不承認,阿清姑娘不僅不是大哥的累贅束縛,相反,還是大哥的助力,更是他們飛飙寨的福星……
而他上次竟然還想将阿清姑娘趕出寨子去——
常安悔不當初。
“阿清姑娘……”
裴清正在快速的整理着明天要用的藥箱,然後她就要回去搞火鍋吃了!
中午隻吃了幾口,此刻肚子都在咕噜噜的抗議了。
聽到常安的聲音,裴清疑惑的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常安的表情突然有些扭捏,不自在的糾結了半晌,最終還是一口氣的說道:“阿清姑娘,上次的事,對不起,西山的出口是我故意洩露給你的,目的就是為了趕你走,讓你離開大哥……”
“這事大哥不知道,是,是我自己自作主張……”常安獨自攬下,沒有說出關禮。
“今日我才明白,以前是我想錯了,阿清姑娘,你不是一般的女子,以後我再不會那麼做……”
裴清淡淡聽完,隻擡眸瞥了他一眼,而後點了點頭,“哦。”
手上的藥箱整理好了,她裹上魏飙的大氅,起身朝外面走去。
常安蜷了蜷手指,失落的低下頭,阿清姑娘不原諒他……
因為這件事,他們兄弟五人已許久未聚到一處喝酒言笑了,阿清姑娘離寨的那段日子,大哥常常一人獨醉,眸中再沒有了往日的光彩……
其實那時他便後悔了,大哥是什麼樣的人?少年上山為匪,打家劫舍,刀口舔血,卻從來不貪戀女色,唯一一次擄了女子上山,便是阿清姑娘……以大哥孤傲的性子,豈會看上尋常女子?隻怕是第一眼便已認定……是他們低估了大哥對阿清姑娘的感情……
“晚上一起來吃飯吧。”
裴清突然回頭,眉目清冷的看向愣住的常安:“叫上慶陽他們。”
聞言,常安低垂的頭一瞬間支棱了起來,滿目驚喜,來來回回踱了好幾步,這才飛奔着去找另外幾人——
裴清垂眸笑了一聲。
上次的事她早就知道了,無非就是認為漂亮女人會阻礙男人事業發展這一操.蛋的封建思想。
不過沒關系,她會用實際行動證明,她不是魏飙的金絲雀,而是能與他共同俯瞰天下的人。
.
大雪紛飛,魏飙踏着濃濃夜色歸來,而剛一進門便聞到一股鮮辣馨香的味道,魏飙微頓,擡眸望去,隻見屋前的小亭中置着一口大鍋,昏黃的燭火下,四周燃着騰騰熱氣,給這清冷的夜色添加了别樣的溫暖。
魏飙一時怔住。
“你回來了?”
女子一襲淡青色素衣自屋裡走出來,将手裡的盤子放到桌上,眉眼彎彎的朝着他迎了過來,自然的伸手,撣去他肩上的雪花。
“累不累?”她溫柔的看着他,像是深夜等候夫君歸家的妻子般。
魏飙的心忽然滿漲的發疼。
“我做了火鍋,喊了兄弟們一起,一邊賞雪景一邊吃火鍋,最幸福了~”
小女人一邊叽叽喳喳的同他說着話,一邊牽着他的手将他拉至座位前坐下,順手解下他的大氅挂在手臂間。
魏飙像個呆掉了的木偶,全程都任由她擺弄。
關禮,張遼,常安,慶陽此時也都從屋裡各自端着一盤菜走了出來,圍着大鍋坐下,沖着魏飙喊道:“大哥。”
裴清笑了一聲,“那你們先吃着,我去把剩下的菜洗一下,馬上就來。”
說罷她便掀簾進了小廚。魏飙準備的菜很豐富,都是她愛吃的。
将西藍花一顆一顆的割下來泡在水中,灑上一層鹽,可以去蟲卵。
那邊還有冬瓜沒有切。
正當她拿過冬瓜準備去皮的時候,猛不防的,腰上突然間就環上了一支鐵臂,她還未反應過來,緊接着,一股大力重重的一扯,她便被拖到了一個滾燙的懷抱中——
裴清吓了一跳,手中的冬瓜也落了地。
“你幹嘛呀……唔!”
噴灑在她面上炙熱的呼吸裴清聞一下就知道是誰,然而話還未說完,便被身後的男人掐住細腰,猛的翻過身來——
下一瞬,大掌托住她的膝彎,一把将她提到竈台上,欺身便吻住了她的唇……
裴清隻來得及嗚咽一聲。
這是又……怎麼了呀?
男人吻得又急又狠,像是要吃了她。
裴清抵着他的胸膛,緊緊咬住牙關。外面一簾之隔還有四個随時可能進來的大男人,裴清緊張的不行,根本不配合他,小手奮力推拒着。
男人退開一點距離,如墨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她嫣紅水潤的唇瓣,命令道:“張嘴。”
裴清大力的搖頭,鼓起腮幫子表達的她的抗議:外面有人!
魏飙鷹目微眯,握住她的後頸,迫着她擡起頭來,而後對着她小巧的下巴就是一口——
“嗚——”裴清痛呼一聲,男人抓住時機,唇舌當即上滑,輕而易舉便探入了她的口中……
“!”
這個不要臉的!王八犢子,大混蛋!
……
良久後,裴清感覺自己快氣絕身亡的時候,隐隐約約聽到他的聲音響在耳畔,卻又有些缥缈……
“清清。”
他卷去她唇角最後一絲晶瑩,聲音暗啞低沉:“寶貝……你怎麼這麼甜,嗯?”
裴清趴在他肩上,揪着他的衣襟,小口小口的換着氣,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