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用了系統一個小時的手術工具,不多時,裴清便意識昏沉,趴在魏飙懷裡昏睡了過去。
……
再次醒來,天色已經大亮,一旁的柴火“噼裡啪啦”的燃燒着,傳來陣陣溫暖。
裴清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正窩在他的大氅裡,她下意識摸向身旁的位置,然而觸手卻一片冰涼,裴清頓時一慌:“魏飙?”
無人應答。
當即掀起大氅便要起身,隻玉足還未落到地上,一個高大的身影便如閃電般掠了進來,下一瞬,她的腳心便落到一雙溫熱的大掌中。
“亂跑什麼?”男人聲音微沉。
他逆光而站,裴清怔愣了一瞬,然而在看清他面容之時,卻猛然瞪大了眼睛:“魏飙,你,你……”
“你怎麼變成野人了!?”
隻見男人那張原本俊逸的臉上此刻滿是胡子拉碴,頭發蓬亂散在腦後,上面還窩着幾根雜草,額上胡亂系着一條黑色綁帶,身上的外袍被勾破了幾處,露出古銅色的肌肉,看起來……簡直又糙又野——
裴清驚訝的吞了口.口水,怎麼自己就睡了一覺的功夫,他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瞧着她瞪着大眼睛生龍活虎的模樣,魏飙松口氣,上前查看了她手臂上的傷口,見昨晚那條被劃傷的細細的口子沒有什麼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小心的重新綁好她傷口上的布條,手背蹭了蹭她的臉頰,“老子的衣服不是穿在你身上?”
裴清一愣,低頭看去,果然,她身上正穿着他寬大的亵衣,遮到小腿,有種女朋友穿男朋友襯衫的既視感。
裴清小臉紅了紅,“那…你一大早幹嘛去了呀,搞成這副模樣?”她伸出手,摘下他頭上的雜草。
魏飙順勢圈住她因探着身子而陷進去的腰窩,“去獵了幾隻兔子。”
“ 啥?!”
裴清一瞬間瞪大眼睛,“你去打獵了?!”
急忙扒開他的衣襟就開始檢查他的傷口:“你要是給我滲出一滴血,你就死定了!”裴清咬牙切齒。
這狗為什麼如此不受控!
雖然嘴上吼得兇,可手上的動作卻是十分溫柔,輕輕的撥開紗布,她垂眸望去——
僅僅過了一個晚上,縫合起來的傷口竟已有了愈合的趨勢,甚至四周的皮肉已經開始結痂,一點滲血的迹象都沒有。
目光又移向他的手臂,毒素清了之後原本烏紫的顔色也散去,隻有刀口處留下一條紅痕。
裴清松口氣,差點忘了這貨身體本來就特殊,大變态不是正常人。
“你能不能省點心?傷口剛縫合你打什麼獵啊?”她一邊重新包紮一邊沒好氣的訓斥着他。
男人看着皺着小眉毛教訓他的女人,心情頗好的笑了一聲,随後掐着她的胳肢窩像提小孩一樣将她提了起來,扯過一旁已經烤幹的衣裙仔細的套在她的身上。
“獵兔子,喂你。”
裴清一愣,眨了眨眼睛:“我們不回去嗎?要在這裡待多久?”
“怎麼,怕了?”魏飙笑着拍了拍她的發頂,而後蹲下,拿來她烤幹了的小靴子,仔細的套在她的小腳丫上。
裴清撇撇嘴,順勢坐到他的肩上,“我才不怕。”
輕輕揪了揪他的耳朵:“魏野人是不會讓我挨餓的吧?”
魏飙笑了聲,捏了捏她白嫩的腳裸,忍住了想啃一口的沖動。
“放心,老子一定把你喂的飽飽的,餓不着你。”
他快速将靴子給她套上,就着她坐在他肩上的姿勢直接扛着她站了起來,大步朝外面走去。
殺手還在崖上盤旋,懸崖過高,無人敢直接追下來,但卻将四周嚴密包圍。
魏飙勾了勾唇,宮中那位無非就是一定要得到他确認已死的消息。
想以此奪回甘城?
魏飙眸色漆黑,他必要其賠上整個武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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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河道上鑿開一處冰窟窿,旁邊放着幾隻血淋淋的兔子,男人熟練的剝皮,放血,清洗,裴清砸砸舌:“魏飙,你當野人還挺合适的嘛……”
男人瞅一眼她濺上了水滴的鞋面,皺了皺眉:“站遠點。”
這雙腳他昨晚捂了多久才捂熱,小娘子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裴清偏偏不聽,反而嘻嘻哈哈的在冰面上打着出溜滑,魏飙氣的一把将她拎起來提到了地面上,咬牙切齒道:“想玩老子一會兒帶你去打獵!”
裴清的大眼睛頓時一亮,有點興奮:“真的嗎?我還沒打過獵哎!”
魏飙睨着她,天寒地凍的,這女人到底在高興什麼,跟個小傻子似的。
……
河面盡頭是一處山林,魏飙背着她,朝深處走去。
“想獵什麼吃?”
裴清揪着他的一撮頭發繞在指尖把玩,忽而想起《紅樓夢》裡冬日烤鹿肉的場景,便說道:“獵隻鹿可以嗎?”
應該是蠻暖洋洋的,她想試試。
魏飙側頭看她,女子靈動的眉眼滿是憧憬。
今日是大年初一,小娘子本應穿着最華美的衣裙,看最美的煙火,吃最美味的佳肴……然而此刻卻跟着他在此受這般委屈……魏飙眸中滑過歉疚。
“好,那便獵隻鹿。”
下一個新年,他絕不會讓她如此過。
.
山林深處。
女子手裡拿着一把自制的弓箭,整個身子被男人高大的身軀圈在懷中。
男人握着她的手,弓弦拉滿,瞄準前面的梅花鹿。
“準備好了嗎?”
男人話落,裴清緊張的點點頭:“好,好了……”然而箭卻遲遲沒有發出。
魏飙低頭瞧着她連呼吸都屏住的模樣,低笑了一聲,忽而俯首,犬牙咬上了她的耳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