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臉羞愧!
這傻閨女!
又瞪一眼魏飙。
這狼崽子!
“清丫頭,過來坐!”老魏喚了一聲。
裴清聽到了,趕緊掙開魏飙的手跑了過去,“魏伯!早上好~”
然後又向一旁的三人也問了好。
方氏趕忙應下,懷中的小虎子忙着吃飯未答,到是昨日怯怯不敢說話的少女聞言竟是微微擡起了頭,似乎要說些什麼,隻是看到一旁大步走來的男人又“唰”的低下了頭。
裴清微愣,少女五官清麗,眼睛大大的,鼻子小小的,是那種溫婉的長相,但是大概因為太瘦了,所以那雙大眼睛挂在巴掌大的小臉上有些不協調,整個人看起來有些不大健康。
此時,魏飙走了過來,手裡的托盤端着兩碗粥,一碟糕點和一盤包子,坐到裴清身側。
将紅豆粥和精緻的小糕點放到她面前,而後開始吃自己的大包子。
看着男人一連串的動作,方氏眸光微閃,瞥了眼神色如常的老魏,頓了下,要出口的話又收了起來。
裴清小口小口的吃着盤子裡的小糕點,瞧着膳房裡其他将士吃的都是包子,就明白是他給自己開小竈了。
小手藏在桌下撓了撓他的掌心,見他看過來,沖他揚起了一個梨渦笑。
魏飙眸色微變。就應該端着早膳回房間吃,還能趁機和小娘子讨個吻,哪像現在,還得這般忍着。
“咳!”老魏瞧着魏飙那“虎視眈眈”的模樣,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清丫頭啊,老夫想跟你商量個事……”老魏突然正色道。
裴清“噌”的一下甩開魏飙的手,趕忙坐直身體,有種被“抓住”的錯覺。
“魏伯您請說。”
老魏瞪了一眼一旁面不改色的男人,想了片刻,這才道:“你嬸娘的女兒,秀蔓……”
“這孩子在逃荒路上受了許多磨難,膽子小,不敢說話,身上有哪些傷也說不出來……”
“老夫…這也不方便查看……”
“于是想着,你們女兒家之間定是可以知無不言,所以……”
“清丫頭,能不能讓秀蔓去你那裡住幾日?”
老魏一口氣說完,瞧着裴清的神色。這麼做,最重要的,還是讓那狼崽子不能再天天到清丫頭的屋子裡去!
“不行。”
老魏聲音剛落,魏飙沉沉的嗓音便響了起來。
他面色微寒,周圍溫度驟然下降。
裴清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一旁從頭到尾連小半個包子都沒有吃下的少女,那枯瘦如柴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能散架。
“清丫頭,你覺着方便就照看幾日,若是不方便也無妨。”老魏又道。
不能讓清丫頭受了委屈,他再想其他法子擋住那狼崽子就是!
“清兒姑娘,秀蔓她總是吃不下飯,這樣是不是就活不成了?”方氏突然哭了起來。
“我也不知她得了什麼病,這丫頭什麼也不跟我說,有時候終于肯說幾句,我卻又聽不懂……”
“吃苦受難相依為命了一路,終于找着了依靠,她卻沒了這福氣……”
方氏哭的傷心,惹得裴清心下也是一酸。
她思忖了片刻,看着一旁瘦弱枯槁的少女,醫生的天性讓她不能見死不救。
“那…好吧,便讓崔姑娘暫且搬來幾日吧。”
就當先住院觀察一下。
“裴清!”
她話音一落,一旁的男人咬牙切齒的看向她。
那噴火的眸子仿佛下一瞬就要一腳将飯桌踹翻在地。
裴清還沒來得及解釋什麼,男人已經“騰”的一聲站起,大步離開了膳房。
裴清眨眨眼。
發脾氣了哎……
.
今日上午在昨日義診的小城收了尾,下午便要去另一座小城。
為了節省時間,午時便沒有回去,本來打算就在路上随便對付一口,吳庸卻送來了幹糧。
裴清打開一瞧,熱騰騰的螺獅粉,是誰吩咐的不言而喻。
裴清滿足的嘬一口,暖身又暖胃。
發脾氣了還能記得給她送她最喜歡吃的飯,這狗怎麼能讓人不喜歡呢?
……
這座小城有點遠,來一趟不容易,幸好人口也是比較少的,于是裴清和老魏忙忙碌碌一個下午,在太陽落山,月亮升空的時候,終于堅持将所有人義診完畢。
将藥箱和零零散散的藥材收拾好,搬到馬車上,裴清這才長舒一口氣。
随後自己也跳上去,窩進了草藥堆裡,慶陽駕車出發。
昨晚高難度動作累半宿,今日又累一天,沒一會兒,裴清便枕着草藥搖搖晃晃的睡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裴清感覺自己像條鹹魚一樣被人來回的扒拉,着實煩人的緊。
她呼出巴掌,不耐煩的拍了上去……
“啪——”
清脆的響聲,裴清一個激靈,頓時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男人黑着一張臉,手上的動作正薅着她頭上的……草藥棍?
見她醒來,男人一言未發,轉身掀簾出了馬車。
“哎呦喂——”
裴清以為他要抱自己出去而伸出的胳膊,撲了個空……
“……”
裴清撇撇嘴。
哼。
拍拍身上的土,她提着裙擺鑽出了車廂,站在了車榬上。
“喂~!”
她眨着亮晶晶的眸子,瞧着前面男人高大的背影,脆生生的喚了一聲。
也不管他有沒有回頭,接着便從車上輕快的跳了下去——
“請接住你的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