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聖旨到?方家父母和方櫻都愣在原地,什麼時候他方家能接到聖旨了?
方蔚白微微抖動了一下,擡眸看向來人,這道聖旨是在他預料内的,但是真的到了,他還是有些震驚,看來周敬昌真是說到做到,皇帝嘛,一言九鼎。隻是,他從内心裡真的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一行人紛紛俯身跪下,方蔚白終于也緩身伏下。
來人擺開隊形,為首一人恭敬打開金絲黃的卷軸,表情肅穆莊嚴,仔細盯着卷軸,随後清了清嗓子高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蘆州學子方蔚白,年迨耆英,德稱鄉郡,脩孝義于平,與星霓公主聯姻眷于皇家,乃天賜良緣,天作之合。今特賜方蔚白為工部侍郎,并驸馬都尉,不日完婚。欽此。”
方府一家人震驚的說不出話,簡直無法相信這突如其來的聖旨,方蔚白加官進爵,還封了驸馬,這是什麼情況?
方櫻緊緊盯着方蔚白。
為首之人提醒了一句:“方公子,還不快領旨謝恩?”
方蔚白遲遲的不想接受這個現實,雙臂似乎動彈不得,方巡推了推方蔚白,小聲說:“接旨啊!”
面前之人聲音裡透出一絲冷冽:“方公子?難不成還想抗旨?”說到最後拔高了音調。
方蔚白擡頭看了一眼金黃色的卷軸,苦笑一聲,雙手接過:“草民......謝主隆恩!”
方櫻輕輕喊了一聲:“哥!”
方巡拉住了方櫻,示意她不要忘形。
一行人離開,整個院子裡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不出喜怒哀樂,面面相觑。
方櫻着急的問:“哥,這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就成了驸馬了?你與那公主怎麼回事?小柒怎麼辦啊?”
方蔚白手裡握着聖旨,像一柱沒有生命的木頭一般,呆呆的立在那裡,若是剛剛還有一絲想挽救的心,現在這道聖旨又把他打回原形,曾經在學堂裡敢于直面皇帝的年輕人,如今,竟這麼不堪一擊。
方櫻推了推方蔚白一把:“哥,你倒是說話啊!怎麼辦啊!”
方巡開口:“小櫻,不要再為難你哥了,聖旨都下了,還能怎麼辦?與江家,怕是沒有緣分了。”
“不行,如果退婚了,小柒以後在蘆州怎麼見人?”方櫻有些激動。
方巡雖是清流一家,但也見過世面,知道利弊,在這樣的選擇下,他隻能接受,無法違抗聖旨,這是必然的情況:“那你要我們這一家子人如何?違抗聖旨的後果你想過嗎?”
方櫻顯然是被父親的話吓了一跳,她知道,違抗聖旨,就是死路一條,可是小柒,她真的不忍心。
方蔚白更是心痛到如一記重錘一下一下的打在他胸口,末了,他和方櫻說:“你幫我和她說一聲,對不起,我無法照顧她一輩子了。”現在的他覺得說出江流柒的名字都不配。
年輕人拖着輕飄飄的身體躲進了房裡,任天昏地暗,山崩地裂,他都不想再出來了。
******
消息傳播的就是這麼快,隻一夜功夫,蘆州城的大街小巷就傳遍了,方家公子方蔚白飛上枝頭當了驸馬,娶了公主做了官,去了京都退了婚。特别在這蘆州城,這樣的事情簡直是天大的消息,家家戶戶都在議論,方家公子真是好運氣,隻是可憐了那個被退婚的江家女兒。
江流柒早晨起來的時候,覺得渾身乏力,腦袋發沉,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看着海棠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内心感覺到似乎真的有事,便出聲:“有話就說。”
海棠聽了夏清蓉的吩咐不能說,不要讓小姐傷心,可是這事遲早會知道啊,海棠也是内心氣憤,正猶豫着,江流柒又說:“蔚白哥哥真的病了?”
海棠忽地瞪大雙眼,連忙解釋:“沒沒,方公子......好得很。”
江流柒不喜歡這樣吞吞吐吐,“海棠,你想說什麼便說,和我還有什麼好隐藏。”
海棠抿了抿嘴唇,似是下了決定開口:“小姐,我說了你可别生氣,夫人不讓我說,但是我又不忍心讓你蒙在鼓裡。”
江流柒從海棠的話裡聽出了不對勁,心裡一直在抖動,但還是故作鎮定的開口:“你說。”
“哎呀,就是今晨,方家送來帖子......說是要與小姐退婚。”海棠說完偷偷的瞄了一眼江流柒,生怕她家小姐接受不了。
江流柒沒有反應過來,腦子一下蒙了,“退婚?為什麼?”
“昨天下了聖旨,方家公子升了官,要與公主成婚。”
什麼?
這是在和她開玩笑嗎?江流柒愣在原地,實在覺得不可思議:“帖子呢?”
“在夫人那裡。”
不親眼看到帖子,她不願意相信,江流柒跑出房門,往夏清蓉房裡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