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神醫拱手:“吳某不才,各位多擔待,時間緊迫,我們研究一下吧!”示意了一下範千湖與柴風,便走上前和衆位郎中一起讨論開來。
兩位少年退出,範千湖舒了一口氣:“沒想到會這麼順利,還好有你想的辦法。”
柴風說道:“還好吳神醫不計較,我們才會這麼順利,現在就希望他能盡快研制出有效的藥,徹底解決鼠患。”
範千湖寬慰道:“他來了,事兒就成了一半了,我現在擔心的是東村那邊。”
“這邊暫時也沒什麼事了,咱們去一趟東村吧,正好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太子他們一聲。”
範千湖知道東村現在危險,他不想讓柴風跟着,“你去糧倉那邊吧!我去東村。”
柴風盯着範千湖:“想要離開我單飛?”
範千湖噗嗤一下樂出聲:“走走走,那邊傳染率可高,到時别賴我哦!”
柴風不屑的從衣袖裡摸出一個銀灰色面布遞給範千湖:“到時戴上,防範着些。”
少年接過:“還是你想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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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進,東村近在眼前。
慌亂,忙碌,焦慮,沉悶,是兩位少年見到東村的第一感受。日落黃昏,兩口大鍋騰騰冒着熱氣,一鍋煮藥,一鍋煮粥,郎中和侍衛輪番看管着,累的滿頭大汗。
東村一側距離較近的幾間屋子被隔離成重患區,屋門口一塊木頭牌子上潦草的寫着“重患”二字,大門和窗戶都用粗布簾子擋着,屋裡低聲抽泣的聲音、煩躁的咒罵聲音混亂的夾雜着,有幾人掙紮着想沖出來,都被門口的侍衛攔了回去。
不遠處幾間屋子是輕患區,病情還沒那麼嚴重,院内繩子上還蕩着洗好的衣物和備品,幾個戴着面布的人端着藥,拿着碗,裡裡外外的忙碌着。
約莫環視一圈,似乎是沒有看見周行和江見明,柴風說:“我去那邊看看,一會兒咱倆在前面彙合。”
範千湖點頭:“那我往這邊走。”
又走近一處院子,院内人員看起來還算靈活自由,想來應該是準備藥品和食物的地方,其中一人的背影......有些熟悉,範千湖慢慢走近,藏青色長袍,男子束發,身影卻纖瘦輕盈,端着藥罐不停忙着。
可這背影,範千湖再熟悉不過了,從前在書院裡,她就是這身裝扮,後來又見了她女子羅裙,琉璃發簪,她怎麼會在這裡?
少年輕聲開口:“江流柒。”
江流柒蓦地回頭,藥罐抖動了一下随即又急忙端穩,少女半遮的臉上,一雙霧氣般充盈的眸子閃着驚訝,“你怎麼在這兒?”江流柒顯然也一眼認出了範千湖。
範千湖走近兩步站定,“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在這兒?”言語中微微有些焦急。
江流柒擎了一下藥罐,“幫忙啊!待着也是待着,有事做,挺好的。”
範千湖知道江流柒的意思,方蔚白的事剛過沒幾天,在家裡或許會胡思亂想,分分心是好事,但眼下這種情況,出來不見得就是好事,少年有些擔憂,把江流柒叫到一邊:“可是這裡特别危險,送來的都是已經傳染上的病患,稍不小心就會被傳染上,這裡有我們在,你還是趕快回去吧!”
江流柒眼眸彎彎,面布下的嘴唇應該是笑了,藥罐放到木桌上,似乎又要同他好好理論一番:“瞧不起我?蘆州現在正是需要人的時候,我一定得挺身而出啊!”
少年白了她一眼,也不想聽她再說,“有我在,還輪得到你挺身而出了?你趕緊回去!”上前一步抓住江流柒的手腕,邊說邊拽着江流柒往外走。
江流柒叫了一聲:“你幹嘛啊!放手,放手!我不走!”
範千湖大力的拽着:“回去好好呆着,江見明也真行,還敢讓你來!自己妹妹安危都不顧了。”
江流柒眼見着力氣沒有範千湖大,明顯處于劣勢,便說道:“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咬你了!”
範千湖無所謂的說着:“你咬吧!咬死我也得給你弄回去。”
看來咬人這招沒有威脅到他,江流柒氣的大叫:“範千湖!怎麼哪都有你啊!你能不能别管我的事啊!我愛去哪,愛做什麼是我的自由,你憑什麼總是管我!”
“你别在這兒給我添亂,你愛去哪我都不管,就是别在這礙我的眼,你要是被傳染了,回頭還得救你,你這是給大家添亂!”
江流柒一肚子火,自己明明是來幫忙救人的,現在卻被這樣說,“要你這麼說,每個在這裡的人都有可能被傳染上,都有可能從救人者變成被救者,我怎麼就變成添亂的了?”
範千湖不想和她多争辯,歎口氣:“反正你趕快走就是,你要真想幫忙,去糧倉看看。”
“我就要在這兒!”
兩人拉扯的間隙,不遠處一個聽起來有些不明所以的聲音響起:“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