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點頭,“那就去做吧!大家都做好防護!”
幾個侍衛戴着面布,把王阿婆的屍體擡到了東村口,架上枯樹枝,澆了火油,扔過去一隻火把,大火瞬間燃燒起來,撲朔着蔓延開來。
江流柒沒有讓小月看到,幾個少年背對着大火,也不忍看到,患區裡的人們似乎知道了自己的結局也會同這大火一般,最後了然無聲的消失在這世界上,抽泣聲,哭喊聲,怒吼聲,交雜着充斥在被火光點亮的夜空中。
一個侍衛急急的跑過來:“禀報殿下,重患區還有幾個,怕是也不行了。”
郎中繼續說:“殿下,現在這裡的藥維持不了多久了,病患每天都增加,最重要的是這些藥隻能延緩病情,卻無法徹底根治,這次患情險峻異常,平日的藥作用甚微,如果還是找不到行之有效的藥,這裡怕是撐不下去了。”
周行愁容滿面:“吳神醫那邊怎麼說?”
範千湖回答:“吳神醫已經和醫館的郎中們碰頭了,正在抓緊研制藥品中,快的話,現在差不多就能有消息了。”
周行說:“千湖,你現在就回醫館盯着,務必讓他在最快的時間研制出藥,研制好了馬上送來,這裡等不及了。”
範千湖拱手:“是,我現在就回去!”
江流柒跟着說道:“我同你一道回去吧,我把小月交給我娘,小月現在在這裡不安全,把她送回府裡我再回來。”
周行囑咐道:“也好,那你們兩個路上小心些,務必做好防護。”
範千湖點頭:“遵命。”轉頭又看了一眼柴風。
柴風立即領會,眼神肯定:“這裡有我,一切放心!”
江見明囑咐道:“小妹,今晚就在府裡住,不着急回來。”
“哥,殿下,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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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裡,江流柒抓着馬繩,忐忑前進。範千湖帶着小月一匹馬,擔憂的對江流柒說:“行不行啊?不行你就先回去,夜黑路颠,明早你再回蘆州也好,我讓我娘先帶着小月。”
江流柒不放心,提着一口氣說:“我可以!你好好看路!”說罷還抽了一下馬屁股,加快了速度。
範千湖大喊着:“你慢點!不會騎馬非逞能!”
江流柒不服的說:“誰說我不會騎馬了,我隻是沒在夜裡騎過馬,不像你,當街縱馬!”
範千湖一聽,這是對他有誤會啊,他可不想讓江流柒對自己有任何誤解,連忙加快了速度追上了江流柒,并排解釋着:“我是當街縱馬了,但那也是情況特殊,當時呂川的侍衛搶了一個農戶治病救命的錢,還騎馬跑了,我是着急,才搶了另一個侍衛的馬追了過去,柴風可以證明的。”
江流柒沒說話,腦子裡想着,原來這個範千湖還挺仗義,看來之前聽說的事,也并不一定都是真的,他隻是為了替人出頭,打抱不平,可偏偏卻背了這麼多不好的名聲。
範千湖見江流柒沒說話,心裡有些不安,怕江流柒不信自己,便又問道:“你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不信我?”
江流柒眼睛看向前方的路,腦子裡卻想着範千湖的話,說不上來為什麼,她的第一感覺其實是相信,并且是義無反顧的相信:“我信你。”少女笑了一下,又補充一句:“你其實也沒傳聞中說的那麼壞。”
聽到江流柒這麼說,而且是帶有誇獎的意味,範千湖心裡一下樂開了花,剛剛的不安與擔憂統統散開,但轉念又一想,不對,“傳聞說的我很壞?”
江流柒哈哈大笑起來:“也沒有啦,一點點壞而已,不要介意,不要介意!”少女又加快了速度,感覺這個範千湖似乎是有點挂懷了。
範千湖在後面追着:“你等等,等等,你和我說明白,傳聞都說我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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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蘆州城内,月亮已挂在夜空最高處,街巷安靜無比,兩人放慢了速度,隻留馬蹄聲清脆的踏在石闆上。
範千湖打趣道:“你這也算當街縱馬了。”
江流柒意外,沒想到範千湖反應這麼快:“你要拉我一起下水?”
範千湖笑道:“咱倆現在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要給我封口費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不把這事說出去。”
江流柒無奈的搖搖頭:“說吧,這次又想要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