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決定後,範千湖把來之前已經寫好的一封小信夾在了枕頭裡面,整齊放好,又在枕頭内側放了幾朵梅花,正好用枕頭遮擋住了,若不是躺在榻上,旁人是不會注意到。做好了這一切,範千湖迅速出門。
院内還沒有人,老闆還在廚房忙活着,範千湖趁機把幾朵粉色梅花擺在了紅花中間,看似隻是花草盆景,但幾朵梅花卻格外顯眼。那梅花是當日範千湖去江府時,在江流柒小院圍牆外,正好看到幾枝梅花伸到了外面,便擡手折了幾枝,後來卷在輿圖中間帶了出來,依着枝條的營養,這幾日還依然開着。
落下最後一朵梅花時,身後不遠處一個聲音響起,“公子,您的吃食包好了,路上吃吧!”
範千湖淡定回頭,看到驿館老闆熱情的招呼着,範千湖也不想惹人懷疑,便笑着說道:“這房間外面打掃的挺幹淨,一看就是精心布置過。”
老闆得了誇獎也想顯擺一下,便笑着說道:“公子不知道吧,這間房聽說要住的是去那南戎和親的郡主呢,送親隊伍特意提前來吩咐我們用心打掃。”剛說完,又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口無遮攔,慌忙捂住嘴巴,“小人說笑呢,公子就當沒聽見。”
範千湖故作驚訝的說道:“放心放心,我什麼也沒聽見。”
“那公子您的吃食帶好,我就不送你了。”
範千湖接過吃食,遞了幾個銅錢,便做告辭,“我的馬兒也吃飽了,老闆,告辭!”說罷扯下缰繩,牽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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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走後半個時辰,送親隊伍便浩浩蕩蕩來了。驿館老闆領着幾個幫工恭敬的去門口迎接,“大人們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江流柒緩緩下了馬車,又是不同的風景,下意識的向四周望了望,不遠處一個樹林裡,小土坡後面藏着的少年,眼眸忽地閃爍,嘴唇微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馬車裡剛剛出來的江流柒,是她,真的是她,走了這麼遠的路,就是為了她。
秦子洞踏馬而來,冷峻漠然,“房間都準備妥當了嗎?”
驿館老闆說道:“收到大人來信,小的們便立即着手,雖說是荒野山村,但咱們都是盡全力為大人們準備最好的服務,大人您看,正對面的那間房間小人們打掃的多幹淨,您看門口的花,那都是小的們趕了幾十裡路特意從密州城裡......”
秦子洞不耐煩的打斷道:“行,我知道了,辛苦店家了!帶我們進去吧!”
驿館老闆尴尬的笑着,一邊領衆人進院子,一邊打量着秦子洞身後的江流柒,着裝可真華貴啊,想必這就是那位要去南戎和親的郡主吧,當真是漂亮啊!驿館老闆在這荒野山村見到的都是來來往往着急趕路的人,一臉灰塵,不顧形象,今日見了這麼大陣仗,不禁多看了兩眼。
江流柒掃了一眼驿館老闆,看起來倒是個沒什麼心眼的老實人,不過就是為了生計能說會道了些,少女點頭示意。秦子洞倒是不經意的側身,正好擋住了驿館老闆的視線,開口說道:“店家去準備些吃食吧,大家趕了一天的路,都有些餓了。”
驿館老闆點頭說道:“好的好的,小的們這就去準備,大人們先休息,飯好了我去請大人們。”
江流柒緩聲答道:“有勞店家了。”
驿館老闆得了郡主的回話,高興的臉上立即堆出笑容,“應該的,應該的!”說罷轉身要離開。
秦子洞想起什麼,叫住驿館老闆:“等等。”
“大人還有何吩咐?”
秦子洞低聲問着,“你這裡,能做桂花糕嗎?”
江流柒側頭相看,有些意外,沒曾想他還惦記着桂花糕的事,秦子洞眼眸低垂,隻用餘光看着江流柒。驿館老闆有些為難,“大人,桂花糕還真是沒有,若大人不着急,我這就派人去密州城尋一些過來。”
江流柒打斷道:“不必了,有什麼吃什麼便是,在這荒野山村,有的吃,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