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洞沒有解釋,笑笑招手,店小二立馬會意,痛快的說道:“好嘞,二位公子稍等,馬上就好!”
江流柒擡眸說道:“也是驿館老闆告訴你的?”
秦子洞點點頭,“我記住了,這裡口味還算正宗,等到了徽州,味道就不如中原的了,你可能就吃不慣了。”
江流柒聳聳肩,“無所謂啊,能填飽肚子就好。”
秦子洞有些心酸,也有些不安,他想救她的,但這身份,如果貿然行動,反而得不償失,周敬昌讓他來親自送行,一方面是試探,一方面也是給他機會,他知道,他的身世和江家脫不了幹系,她父親的事還沒有弄明白,他不想牽連于她,可是時不時的,心裡卻總是悲戚,他必須要做個萬全的應對。
兩人一陣沉默,秦子洞給江流柒倒了一杯茶,壓低聲音問道,“你還記不記得在蘆州笑芙樓的時候,我對你說的話?”
江流柒眼神一冷,“你什麼意思?”
秦子洞舉起茶杯,悠閑的說道:“看來是記得,那便好,”随後像下定決心般,眼眸堅定,繼續說道,“我此刻還是要對你說一樣的話,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走。”
江流柒怔怔的看着秦子洞,半天沒有說話,她沒有想到,事到如今,秦子洞竟然還會這樣對他說,以他現在的身份,他竟敢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且不像是說說而已。秦子洞剛想繼續問,小二端來了飯菜,“二位公子慢用!”
秦子洞放下茶杯,夾了一筷子牛肉放進江流柒的碗裡,“上次在笑芙樓沒有機會請你吃飯,這次補上。來,嘗嘗他家的牛肉,據說好多徽州的客人,為了這口牛肉,都要親自趕過來吃呢,我們今天也算有運氣能嘗到。”
江流柒點點頭,“謝謝,我自己吃就好。”
秦子洞看着江流柒有些疏冷的态度,繼續說道:“我上次說的危難之事,現在你知道是什麼了吧?怎麼樣,有沒有後悔當時沒有答應我。”
江流柒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道,“所以秦公子是早就知道會有今天的事了?這些一步步都在你們的策劃之内?我隻是一顆棋子而已?”
秦子洞沒有快速回答,算是默認,但随後又說道,“但我絕對沒有把你當成一顆棋子,我是想救你的,從開始到現在,你是知道的。”
“所以呢?你打算怎麼救我?現在趁着隻有我們兩個人就逃走?然後朝廷知道我逃跑了,和你一起逃跑的,他們會怎麼樣?陛下會饒了你嗎?我的家人怎麼辦?那些跟着我們一路來的侍衛和婢女怎麼辦?他們不要命了?”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管那麼多人?”
江流柒不贊同這樣的想法,“我是自身難保,但是做人不能為了自己安危,就不顧别人的安危,我一人倒是清閑自在了,但是因我而失去自由的人,我如何對得起他們?他們都是些無辜的人。所以,我不能跟你走,謝謝你的好意。”
秦子洞向來沒覺得還要顧得别人的安危,這些年來,他總覺得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是那麼刻薄,他也感受不到任何溫暖,别人的生死安危他向來是不放在眼裡的,但是江流柒對他來說,是特别的存在,他願意救她,也真切的想帶她離開,可是要怎麼說呢,她顯然是不願意的,之前是以為怠慢她,現在她是為了大義。
秦子洞繼續解釋道:“也許我們可以想個法子,不連累到那麼多人,也許等到你到了南戎,這裡的侍衛婢女都回去了,他們以為你已經去了南戎,不會再連累到他們了,我就可以救你走,再給你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我已經想好......”
很好,和範千湖的想法不謀而合,救人的想法都一樣,可是不行,已經答應了範千湖,就絕不能讓秦子洞再參與進來,這個秦子洞來路不明,剛見面就要帶她走,現在身處要職,卻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話,誰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别連累了範千湖才好,少女斬釘截鐵的打斷道:“秦公子!你現在說這些,我不知道你是在故意試探我還是為何,我們已經走到了這裡,都快到徽州了。”
秦子洞忍不住說道:“我就是要在徽州救你走。”
江流柒說道:“秦大人,你官職不要了?以後的人生也要東躲西藏?你一人能對抗那麼多南戎守衛?你不和那些侍衛們一起回去複命了?”
秦子洞說道:“那些我都考慮好了,不用你操心,你隻需告訴我,願意還是不願意。”
江流柒淡淡說道:“不願意。”
秦子洞臉色一變,失落之情瞬間湧上,“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