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柒想了一下,說道,“阿滿都身邊的那個人,燕荊,他去找我的時候,進來就和我說,‘你們大甯的一個叫姚逆明的言官來了,大王要見你。’我當時還有些納悶,什麼姚逆明,從來沒聽過這個人啊,我剛想問,他就讓我閉嘴,接着就帶我去見了你。一見你,你剛想說你的身份吧,我就猜到了,阿滿都還想試探我,我也有些忐忑,就賭一下吧,結果,真的叫姚逆明,心裡當時就松了口氣。”
範千湖沉思道,“那個燕荊是無意說的,還是有意給你透露這個信息的?”
“不知道,看不出來他到底什麼來路。”
“不過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那句話,确實幫了咱們,若不然穿幫了,咱倆都回不來了。”
“是啊,好險。”江流柒有種劫後餘生的暢快感,“為什麼給自己起這個名字啊?什麼寓意?”
範千湖随意的說着,“沒什麼寓意,你再好好念念。”
江流柒自顧自的叨咕着,“姚匿名,姚匿名......”忽然眼睛一亮,“要你命?”
範千湖似笑非笑的點頭。
“我的天啊!阿滿都這個大傻子!”江流柒笑了出來。
範千湖看着江流柒笑了,他感覺自己的心也一下敞亮了,“你終于笑了。”
看着範千湖眼睛盯着自己的樣子,江流柒忽然有些羞赧,剛想握緊拳頭打向範千湖,卻想起他身上有傷,便收回拳頭,轉身欲走,“這次饒過你,不和你一般見識。”
範千湖笑笑,也不打算再逗她,走到馬匹旁,說道,“我們走吧,柴風他們還在那邊等着我們呢,我一直沒給他信号,估計他都快急瘋了。”
江流柒擔憂的說道,“那你行嗎?”
範千湖騎上馬,“放心吧!還沒把你帶回大甯,我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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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裡外。
柴風一直盯着遠方,狹長的山谷裡,似是有了馬蹄的聲音,一行人提高了警惕,不遠處好像有兩個人踏馬而來,柴風忽然眼睛瞪大,“快看,他們回來了!”
方櫻興奮的大叫,“是他們,是他們,小柒和千湖都回來了!”
懷木依舊嚴肅的跟着站起來。
範千湖和江流柒下了馬,幾人迎上去,方櫻高興的說道,“小柒!你沒事,太好了。”說着一把抱住江流柒,“小柒,我都擔心死你了!”
江流柒拍拍方櫻的後背,安撫道,“放心,我回來了。”随後拉開些距離,“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嗎,一點兒都沒事。”
兩人寒暄着。
柴風急忙過去看範千湖,伸手想要和他擊掌握拳,範千湖下意識的躲閃一下,看到是右手,便放心的伸出去配合,柴風左手手臂剛想順勢摟過來,範千湖卻輕輕推了一下,柴風問道,“幹嘛?還不讓抱了?”
範千湖笑道,“肉麻,肉麻!”
駱青也過來擊掌握拳,“回來就好。”
範千湖趁大家不注意,又把左手處的衣袖向下拽了拽。
江流柒轉過頭,心裡明白範千湖的意思,他是不想讓大家為他擔心,可是這事若是不說,不一起想辦法,他一個人該怎麼面對呢?範千湖看出江流柒眼裡的擔憂,輕輕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出去。
可江流柒站在原地,心裡卻像是有千斤重的石頭,壓抑着,背負着。方櫻看着兩人的樣子,不禁打趣道,“怎麼啦?你們兩個有什麼事,說!還用眼神傳什麼話?什麼事還怕我們知道啊?”
江流柒剛想說,範千湖打斷道,“我是想說,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啊?我是真的餓了,今晚吃什麼啊?有沒有烤全羊啊?”
柴風嗔怪道,“我看你像烤全羊,你自己受傷剛好不知道啊?還吃烤全羊,讓吳神醫知道了,非把你烤了吃了。”
範千湖笑着,這樣多好,和兄弟在一起打打鬧鬧,有喜歡的人在身邊安安靜靜,這樣就好,就是他想要的,是的,他之前看不清自己的心,一路追着江流柒到這裡也隻以為隻是為了盡同窗之誼救她而已。可是當經曆了那場生死,江流柒被阿滿都帶走,生死未蔔的時刻,他确定了,他喜歡她,要命的喜歡。
當在阿滿都的營帳裡見到江流柒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便落地了。此後,他便隻想救她出去,哪怕戴上有劇毒的藤鍊,哪怕最後找不到解藥,皮膚潰爛而死,他也不後悔。
駱青說道,“走,晚上可以烤全羊,不過,我們吃,你看着。”
範千湖剛想争辯,駱青繼續說道,“下回,等你傷好了,能吃這些油膩的東西了,一定給你安排上。”
範千湖撇撇嘴,神情失落,“那好吧!下回就是我一人吃着,你們全都給我看着!”
方櫻笑道,“行,你一人吃,我們全都看着。”
懷木冷冷的臉上忍不住扯出一絲笑容,随即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