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柒百感交集,最後卻隻淡淡的說了一聲“嗯。”
“我不放心你,本打算跟到京都的,若不是他及時告訴我,我才臨時改變計劃,直接往密州方向找你,我們怕是要錯過了。”
“哦,那你現在和我說這些幹什麼?”
範千湖試探的看向江流柒,小心翼翼的說着,“我一直沒來得及和你說,我是不想有些事情讓你誤會,方蔚白......是有苦衷的,周敬昌......”
還沒等範千湖說完,江流柒打斷道,“我知道,我知道他的想法,我也知道他的苦衷,可是,都不重要了,都過去了。”
範千湖說道,“好,過去了,我們向前看。”
“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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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漸漸落下,微風吹着門簾時而露出一角,大帳裡的火燭已經點燃了,大家心裡都很着急,吳神醫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柴風也沒有回信,範千湖的手腕又開始發癢了,江流柒給他又上了一遍藥,可是似乎是有耐藥性,手腕處連同整條胳膊的紅腫此刻都變成了青紫,延伸到脖頸處都已經微微變色。
範千湖心煩意亂的想要撓手腕,鑽心的疼痛讓他感覺所有的意志力似乎都有些消弭了,江流柒抓着範千湖的胳膊,“千湖,再忍忍,再忍忍。”
範千湖雙眼有些泛紅,一根根血絲看得清楚,喉嚨也漸漸發啞,“流柒,你松開手,我怕會傷到你。”
“我不松,你也不許再撓了,這皮膚都已經開始潰爛了。”
格遊說道,“你小子給我忍着點,要是傷到流柒郡主,我可跟你沒完。”
範千湖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低吼,“再給我一棒,讓我睡着吧!”
駱青因着有傷,沒有上前,“千湖,你忍忍,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傷不算什麼。”江流柒騰出地方,格遊和燕荊兩人一人把着胳膊,一人壓着腿,盡量不讓範千湖亂動。
圖朵說道,“不能把你打暈,早晨把你打暈,你好不容易才醒過來,這次你還要等吳神醫呢,若是暈過去了,再醒不過來就糟了。”
範千湖雙手摳着被褥,狠狠抓着,“阿滿都,我饒不了你!”
燭火燃掉了一半,蠟油已經堆起了一層又一層,範千湖疼的已經沒有力氣了,雙眼漸漸迷蒙無力,江流柒見狀感覺不好,大聲喚着,“千湖,千湖!你别睡!”
格遊問道,“你那裡還有藥嗎?”
江流柒流着眼淚搖搖頭,格遊着急,“軍醫來看過,也無能為力。”說着又去門口掀開簾門沖着外面侍衛喊道,“吳神醫他們還沒回來嗎?”
門口侍衛回複,“禀告大王,沒有見到,派出去的侍衛也沒有給消息。”
格遊不耐煩的吼道,“再去!”
“是!”
燭火隻剩一小截兒,範千湖臉上已沒有任何血色,蒼白一片,這藤鍊的毒沒有逼到臉上,隻在脖頸處停下,肆意侵擾,範千湖也不再想要撓手腕了,看來是不再癢了,不再癢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要到盡頭了?江流柒心底悲涼,靜靜的坐在床邊,眼裡淚痕已幹,害怕到不再害怕,沉默着不說話,呆呆的看着床榻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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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深處,夜風習習,柴風和方櫻駕着馬,與吳神醫、懷木一道奔着格遊大帳拼命前進。
柴風大聲說道,“吳神醫,沒想到你騎馬騎得這麼好呢!”
吳神醫得意的說道,“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那小子怎麼樣了?”
“我走的時候還沒什麼症狀,今天最後一天了,不知道怎麼樣了。”
吳神醫沉默,看着這如漆的黑夜,臉上越發擔憂,方櫻見吳神醫不說話,問道,“吳神醫,怎麼了?”
吳神醫答道,“藤鍊的毒,往往在最後一日才全部顯現,恐怕現在,那小子正在受折磨呢!”
柴風大喊,“那我們就再加快點兒速度,趕回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