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衙,羅煉章說道,“我先去城門看看,你們兩個好好休息休息,張武,你的傷得好好養養。”
張武故意想要擡起胳膊,“羅将軍放心,這好着呢。”說罷又龇牙咧嘴的叫喚一聲,範千湖說道,“還逞強呢!”
羅煉章走後,範千湖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送完你,我也回城門那裡看看。”
張武停下,忽然鄭重其事的叫住他,“千湖。”
範千湖詫異轉頭,“什麼事?”
“我張武是個粗人,不會說什麼文绉绉的話,但是我得告訴你,從今以後,我張武的命就是你範千湖的了,以後若是誰欺負你,我張武第一個不讓!”
範千湖“噗嗤”一聲樂出來,拍了拍張武的肩膀,心裡還是很感動的,但又打趣說道,“好了,張武,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不用操心我,别有負擔啊!”說罷轉身先走。
張武追在後頭,範千湖不懂他的心意,這讓他有些着急,說道,“千湖,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懂風情啊,我說的是真的啊!”
範千湖邊走邊說,“我當然懂啊,隻是我要你的命幹什麼,你好好留着吧!”
夕陽西下,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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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衛徽州第三日,西涼沒有任何動靜,第四日,西涼也沒有任何動靜,這讓大家有些奇怪,卻也不敢放松警惕,範千湖和衆位将士輪流值守城牆,生怕西涼來犯,休息的時候就去同衆位将士一起修築防禦,清點物資,研究作戰部署,一顆心始終繃得緊緊的。
第四日夜,範千湖在城門之上看着遠方,觀察動靜,心裡總有不安,兩天了,西涼沒有任何動靜,會不會趁着夜黑搞突襲?範千湖命令大家能休息的趕快休息,因為随時都有可能打起來。
夜色如水,點點星辰時隐時現,安靜的異常。這幾日,也不知道江流柒那邊怎麼樣了,接收了那麼多的傷兵,見到了那麼多的人間傷痛,她一定也需要安慰,可是戰争,迫使他們兩個年輕人迅速成長,甚至都來不及害怕和焦慮。
正想着,身旁士兵來報,“範将軍,您的信。”
範千湖心中驚奇,轉頭問道,“我的信?”
士兵回複,“是,醫館那邊送來的。”
範千湖第一時間想到了江流柒,神情立即緊張起來,“是小江大夫出事了?”同時手中接過信,急忙打開。
士兵看到範千湖焦急的模樣,想要安慰,但範千湖拿起信後,看到信封上寫着兩個字,“江湖”時,他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眉頭也舒展開來,剛要拆信,想着士兵還在身旁,便吩咐道,“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士兵拱手離開,範千湖嘴角微微帶着笑意,“江湖”二字是當時在密州時,他寫的信封上的字,當時為了讓江流柒看見,又怕别人知道,他取了二人名字中各一字組成,希望江流柒能夠明白。
現在,江流柒用同樣的方式給他寫信,他自然是明白了。範千湖看了一眼四周,站到一處沒人的角落,輕輕展開信紙,小心翼翼的抽出裡面的信紙。
一瞬間,一股淡淡的芳香飄來,範千湖還有些好奇,可展開信時,他便明白了,這張信紙的上下兩角印着綻放盛開的梅花,朵朵美豔,想來這就是當時江流柒說的,想要把梅花折下來,做成的梅花紙。
如今,真的見到了梅花信紙,還真的很特别,信上隻有兩行字,幾個字:“折盡梅花,難寄相思。”另起一行,“江湖願平安。”
範千湖的心裡暖暖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意,眉眼彎彎,江流柒第一次給範千湖寫信,小信雖短,卻包含了她無盡的情誼,範千湖看了一遍又一遍,臉上始終笑意盈盈。
不知什麼時候,身旁忽然有個聲音嗤笑着說道,“字寫的真好啊,信紙也漂亮。”
範千湖笑着附和道,“那是,也不看看誰寫的,那是我......”沒等說完,少年忽然反應過來,一轉臉看見張武靠着柱子,抻着脖子和自己一塊看信呢,範千湖慌忙把信收起來,揣進胸口,起身離開,試圖鎮定的說道,“你什麼時候來的啊?怎麼偷看别人的信呢!”
張武跟在後面說道,“是你看的太認真了好吧?我都來多久了才發現。”
範千湖有些臉紅,想着轉移話題,說道,“那個......羅将軍呢?”
“在城門口呢,安排完朱漢他們,就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