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别院雖說已經破敗不堪,面積卻是不小,前中後三院更是用一小花園分别隔斷了,看得出原先的屋主必是位大戶人家,隻不知為何落魄了。
溫樂言一走,還在分着衣裳的寒林商立刻放下手裡的衣物跟上,見他離開,後頭還怕着他不敢多拿的少年趕緊又取了幾件。
瞧着少年隻是把衣裳往懷裡藏,而不是如其他乞丐那樣放在院裡,一位将士笑着問他,“你這懷裡能藏多少衣裳,再塞就該塞不下了。”
少年瞥了眼将士腰間的刀,張張嘴欲要說些什麼,就聽的後頭一聲幹咳又止住了,“沒什麼,跟你沒關系!”
“嘿,你這小子,我們可是繞了大半個京城過來給你們送衣裳的,怎麼也不給個好臉。”
少年皺眉把将士往外推,“你滾,你們都滾,誰稀罕你們過來了。”
被小小的力氣不斷推着,将士面上雖帶着笑卻也察覺出了些不對勁,嘴上還在抱怨的同時,餘光卻是掃着周圍擠滿的乞丐,猛然間他瞥見其中一人懷裡露-出的半截尖刀。
……
院裡被小丫頭牽着越走越裡的溫樂言也察覺出一絲不對來,“還要再往裡走嗎?”
“還得再走一會才到,姐姐别着急。”帶路的小丫頭頭也不回的說,小小的手攥着溫樂言的手指不放,緊的她都覺着痛了。
穿過花園裡那片幹涸的池塘,小丫頭指着前頭說,“姐姐,就是這兒。”
順着小丫頭手指的方向看去,溫樂言隻瞧見被風吹着落滿一地碎金的銀杏樹,樹旁是一面長滿青苔的磚牆,牆角蜷縮着一個小小的身影,一動不動。
身後的小丫頭還在不斷催促着,“姐姐,那就是我妹妹,她好像病了,你快去瞧瞧她吧。”
溫樂言嘴上應着,右手卻悄悄取下了發髻上的素銀簪子,将其握在手裡。
此刻在沒弄清敵人的目的前,溫樂言不敢輕舉妄動,一步步往前邁着步子的同時,也在注意着周遭的一切動靜。
随着溫樂言的邁步,前方角落裡的小姑娘還是沒有動靜,等到她接近時,一道破空聲突兀地響起,聲音正是來自後方。
這一刻,溫樂言慌的轉身握着手中銀簪刺出,正中小丫頭右臂。
瞬間小丫頭慘叫倒地,她再擡首時眸中柔弱與怯懦蕩然無存,剩下的唯有滿滿的怨毒與狠辣。
捂着流血不止的右臂,小丫頭沒想到自己竟會被眼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刺傷,“倒是小瞧你了。”
聽着她突變的嗓音,溫樂言震驚于她的年邁,“你是誰,為何殺我?”
“呵,你死了就知道了,到時候别忘了去地府,問你那不知羞恥的娘親去。”
話落,‘小丫頭’再次緊握匕首朝着溫樂言猛攻過來,這一次失了先機的溫樂言怕是難逃一死。
哪知那匕首還沒來得及靠近,不遠處一把長劍直接狠狠擲了過來,‘噔’的一聲,連人帶刀一起釘在了門柱上。
細長的銀劍從腹部穿過,直接将‘小丫頭’捅了個對穿,一瞬間的重創讓她動彈不得,腹部的長劍更是一次破壞了她所有的髒器,嘴一張就往外冒血,“嗬、嗬……誰。”
“是我。”
她轉過頭不敢置信地看過去,迎面走來的正是滿身殺氣的寒林商。
“将軍。”見到寒林商出現,溫樂言滿心的害怕盡數消失了,她知道隻要有寒林商在,她就不會有事。
門柱上刺殺失敗的女子神色灰敗,此刻劇痛之下她的身形逐漸恢複正常,再一看已然不是先前孱弱的丫頭模樣,而是十足十的中年女子。
“寒林商……咳咳、看來這次是我們失策了……”
寒林商沒理她,而是轉頭問溫樂言,“沒事吧?”
她搖頭,“沒事,還好将軍及時趕來。”
确認溫樂言無事後,寒林商才放下心來走向女人,他目标明确的伸手揭開女人衣袖,果然,在她的手腕處正刻着一個似水流,又似雄鷹的标志。
“南宛人。”寒林商毫不意外的說,“上次常泓跟柔妃的死也是你們做的吧?”
女人直接承認了,“是。”
溫樂言問,“所以,也是你們将柔妃的斷手放在我床榻上的?”
豈料女人卻是大驚失色,“什麼斷手,我不知道,我們要是想殺了你直接動手便是,又怎會多費那一番功夫。”
寒林商皺眉,“這麼說,你們不知道柔妃是南宛人的事?”
這話一出,女人徹底愣住了,“什麼,柔妃是南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