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宛王都—
溫樂言是被周遭的一陣熱意給熱醒的,無處躲避的熱流似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讓她哪怕隻稍稍一側身,後背就浸出了汗。
粘膩的汗水打濕青色羅裙,層層羅裳緊緊黏在肌膚上的觸感總是不好受的,因此溫樂言雖沉沉昏睡着,卻還是很快從夢中醒來。
醒來後的她迷茫的看着頭頂圓形的穹頂,上頭印刻着數不盡的奇異花紋,更有繁瑣花樣的條條彩綢交彙其中,就連那穹頂中央的圓洞都被一塊彩色亮片遮蓋,這樣每當有陽光撒入,透過那亮片便似有道道彩虹落下,流光溢彩。
從山清水秀到如今的典雅屋室,眼前的景象變化的太快,讓溫樂言頗為迷茫。
接着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聽得身側一女子揚聲喊道,“烏樂公主醒了,殿下,公主醒了。”
溫樂言因說不出話來,隻得驚訝的瞧着一位穿着純白長裙披着一淺紫披帛的女子快步離開,餘下的三人則是滿面歡喜的瞧着她,“公主可是渴了,奴去給公主倒碗茶喝吧。”
‘......’
溫樂言略顯無措的颔首同意了。
等女子剛走,另一位亦小心為她擦着額上的汗珠,至于脖頸處的傷則是已經換過一回藥了。
沒多久,等端水來的女子剛進來,身後的金和就推開門一道入了裡。
這回穿着一身南宛服飾的金和雖看着還是那樣的仙氣飄飄,可眉眼間卻多了幾分潇灑野性,似乎從前隐藏的本性,在此刻全部暴露無遺了。
“醒了,醒了就好...”看着醒來的溫樂言,金和高興地說着。
可等看清眼前溫樂言明顯被熱醒的模樣,他眼一沉怒斥起身旁的婢女,“公主都發汗了,怎麼不知道給公主換衣?真是沒用,去找些衣裳來。”
“殿下息怒,是奴的錯,奴這就去。”
清楚金和脾氣暴戾的婢女不敢反駁,跪地拜了幾拜後就趕忙出去忙活了。
看着他這樣發怒,另三位婢女吓得不敢出聲,隻安安靜靜的立在一旁連頭都不敢擡。
待金和再轉過頭來時,對着溫樂言又是一面的和顔悅色,“你剛到南宛,不知道咱們南宛白日不及現在的大渝略帶點涼氣,還是炎熱的很,等到了夜裡才會轉涼。你這身衣裳再穿下去怕是會中熱,待會兒還是換身南宛衣裳的好,走起路來也輕便。”
面對這樣溫柔體貼的金和,溫樂言頗有些不自在,她如今是答應了對方回南宛,可對于自己的身份卻還是一無所知。
擡手指了指那兩位婢女,溫樂言慢着口型說,‘我聽她們叫我公主?為什麼?’
金和回,“因為你本就是南宛公主,雖不是王妃親生,可金夫人也是父王的女人,亦是蘭姬,所以你便是這南宛的公主。”
‘金夫人?娘親......’
如今想起大半記憶的溫樂言自然明白自己的娘親是誰,可在她的記憶中金夫人早在十年前就死在了那場大火裡。
‘可娘親死了......’溫樂言頹然。
金和眼神閃動,想到金夫人如今的情形本想将這事瞞過去,想想還是說了,“蘭姬她其實還活着,就在王都,等你病好了,哥哥就帶你去見她好不好?”
娘親還活着?!
緊抓住金和的手,溫樂言激動地問,‘是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回握那雙手,金和肯定的點頭,“你可是我妹妹,哥哥怎麼會騙你呢。”
這一刻,有了金和的肯定,溫樂言什麼都不去想了,隻是目中盈着淚颔首,‘那我可得快快好起來才行。’
看溫樂言哭着笑了,金和僵硬的抿唇一笑,“恩,快好起來...”
經此一遭,溫樂言的精神也開始好轉,在簡單洗漱過後還是換上了那身婢女遞來的南宛服飾。而在婢女的指引下,溫樂言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卻是有些不敢相信了。
‘這、還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