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果不其然,這小妖精是鐵了心到和她鬥争到底,魏南淇心中反複思忖,決定詐一下他,“不是在藏書閣......”
蕭衍舟擡了下眼,臉上并未表現出什麼。
魏南淇了然,拉長語調,繼續問道:“講堂喽?”
蕭衍舟擺出任你東南西北風,他自巋然不動的陣勢,而此舉極大撥動了魏南淇的獵奇心,半晌,她深思笃定:“那就是後山觀雨亭了!”
她平日裡待的最多的就這三個地方。
蕭衍舟仍是一言不發。
但魏南淇看出他眼裡的波瀾,心中大喜,“你果然幹了壞事!我都猜到這了,你不說來聽聽?”
半晌沉默,蕭衍舟神色微微冷了下來。
“......”
魏南淇自是懂得見好就收,而後轉身把頭伸出車外透氣,晚風倏然掠過臉頰,把未盡之念抹去。開始有條不紊地分析,一個亭子能幹什麼壞事?
尋鳳山地勢險要,兩邊峰巒疊嶂,峭壁嶙峋,觀雨亭位于山頂,高聳入雲,宛如仙境,正是因為如此,亭子時長有野鶴停留,魏南淇除了上山喂鳥,就是睡覺……但也都是她一個人。
若是蕭羨在的話,那就隻可能是師兄每年都組織的踏青!
聽着馬車裡的動靜,孟殷歎了口氣,拽着錦安小聲問道:“我很好奇,主子先前是怎麼忍受過來的?”
“再過一陣子你就知道了,”錦安揉了揉手腕,略一停頓,“屆時你會發現,她這個人,遙不可及。”
“呵,呵......”孟殷嘴角抽搐一陣,見了鬼的神情溢于言表,可錦安的神情十分認真。
第二天早上,魏南淇還在睡夢中,而門口的田汐兒已經叫破了喉嚨。她好說歹說半天,魏南淇才從床上爬起來。
待梳洗完畢,換上衣裳,趕到的時候,張善已經在城門口候着了。
對于魏南淇的身世他也了解一二,知道她不懂宮裡的規矩,所以諸事也不做強求,但在這一路上還是和她講了個大概。
魏南淇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時不時應他兩句,相比那些規矩,她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宮殿樓台、亭閣軒館。
師傅也曾走過這條路嗎?走了多久?諸如此類的問題一湧而出,心中無限感慨。
不知過了多久,張善把人領到禦花園的涼亭,一衆宮娥走來,紛紛呈上熱茶、果品和糕點。
魏南淇把目光轉向張善,此時,遠處跑來的小太監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兩人說完,張善面帶笑容,走上前說道:“王妃,皇後娘娘臨時有事脫不開身,還請王妃在這裡等上一等。”
魏南淇應了一聲,待人都走盡,她站起身在亭子踱步。
宮苑深深,也不知在這裡闖禍,定王殿下能不能兜住。萬一兜不住,那豈不是小命不保?嗯,還是不要惹出亂子的好。
等了許久,左右沒等來人。
魏南淇打着哈欠,腳不自覺地邁出亭子,在附近逛了一小圈。
百花齊放,景色宜人,逛着逛着,便忘了回去的路。
王皇後站在閣樓打量良久,聽着身後的腳步聲靠近,緩緩開口道:“都安排好了?”
張善步履匆匆趕來,回禀道:“都安排好了。”
王皇後眉頭漸漸展開,轉身掀開珠簾,“張公公辦事,本宮是放心的。”
此番試探,張善深以為然,可又想到什麼,道:“娘娘,是懷疑她的身份?”
王皇後輕笑一聲,漫不經心道:“不是已經有人确認了她的身份麼。”
張善點了點頭,道:“奴婢認為,她和侯夫人描述的相差甚遠,怕是她的姐姐也不知全貌。”
沉吟片刻,王皇後道:“看來張公公對她也很感興趣。”
“娘娘說笑了,”張善小心翼翼地說道,“奴婢,隻是突然想到昨夜她和定王并肩走在一起,娘娘,定王的性子人盡皆知,想來,不是什麼人都能入他的眼。”
王皇後聽到“定王”那兩字,不由得揉了揉眉心,“本宮明白你的意思,此事,本宮還要再想一想。”
另一廂,魏南淇走走停停,繞過假山後,擡眼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花海。
苗圃栽種大片的牡丹,繁豔芬馥,而中間有一個鵝卵石圍成的水池,栽種着碧綠的水仙,花香撲鼻,生機盎然,由此,可見主人何其用心。
魏南淇負手在一旁觀賞,全然不知身後有一位宮娥靠近。
“啊——”
後背突然被人一撞,魏南淇腳下不穩,猛地回頭,正巧瞥見宮娥端着茶水撞在她身上,發出一聲慘叫。
這麼寬的路,還能撞她身上?!
魏南淇心裡一橫,當即便拽着她一同摔進花海,兩人結結實實的在裡面滾了一遭。
魏南淇扶着被石頭硌了一下的腰,涼涼一笑,“你撞我作甚?”
宮娥反應過來,頓時驚出一聲冷汗,痛恨道:“啊啊啊,你怎麼拽人!”
這可是小公主精心養了三年的花圃!
破壞成這樣,這是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