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齊金被說到痛楚,當即翻了臉,“誰告訴的你這事!”
魏南淇眼角譏諷的笑意不減,“齊小孫子,你這是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死賤人,一會兒小爺在床上我好疼疼你,你就知道小爺的厲害了!”齊金說完便氣勢沖沖地踹開門。
然而下一刻,不等他反應過來,人就被一腳踹飛出去,砸在樹樁上。
蕭衍舟這一腳踹得狠,人慘叫一聲,吐了半口血,直接昏過去了。
“抓起來。”
武德司的人埋伏了半天,不成想就等來這麼一個廢物。
小厮們見到武德司的人自是不敢反抗,一個個都吓得跪在地上。
蕭衍舟眼中掠過一縷陰霾,道:“審人。”
周遭寂靜無聲,氣氛變得僵硬森冷,魏南淇回過神後,去了樓上柳嬌的屋子。
武德司把人綁好之後,就關進了後廚,奚庭生覺得那裡審問最為方便。
齊金暈得徹底,奚庭生愣是讓人潑了三桶水都沒醒。
底下的人犯了難,“這怎麼審?”
另外一人道:“要不再劃兩刀試試?”
奚庭生打量着那人,微眯了一眼,“也行,挑皮厚的地方,别把人弄死。”
齊金吓得屁滾尿流,幾乎喘不過來氣,睜開眼求饒,“大爺,大爺,我醒了,我醒了!”
屋裡彌漫着異味,奚庭生被熏得皺了下眉,看着這位正四品大理寺卿,“齊大人。”
衆人心想:“這年頭,真是有錢豬都能當官了。”
......
田汐兒一直陪着柳嬌身邊,安撫好半天,人才慢慢平靜下來。
她道:“這位定王妃,她不會傷害你的。”
柳嬌眼睛紅腫,渾身冒着冷汗,遲疑道:“王妃?”
田汐兒心細,不知從哪裡收拾出一條棉被給她蓋上,“對呀,你若是需要什麼幫助,就和王妃說。”
魏南淇愣了一下,瞧着她身上傷痕,說不出話。
幫忙麼?她沒這個打算。當今國家衰亡,大廈将傾,和亂世也差不多了。
明哲保身、虛與委蛇,才是第一要義。
她不想死在朝堂龌龊的陰謀詭計裡。
說她陰險狡詐也好、自私冷血也罷,活着已是舉步維艱,如何再顧及其他。
柳嬌愣了一會兒,漸漸緩過來,眼淚吧嗒吧嗒掉,道:“王妃,我要為我父親伸冤!”
聲音是虛的,魏南淇和她對視了一眼,心中千萬滋味堵在在心口,心亂如麻,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五内空空,隻剩下無奈和心酸。
田汐兒以為她耳朵又不好使了,又喚了一聲,“王妃。”
柳嬌很聰明,雖然隻是一瞬,但她還是捕捉到了那人眼神的閃躲,“王妃不想管嗎?”
魏南淇道:“你要告禦狀?”
柳嬌凄厲地一笑,想起父親的慘死,臉頰蒼白,心痛入骨髓,“我要為父親求一個公道。”
魏南淇蹙了蹙眉,“陛下病倒,禦狀告不成。”
“那這天下就沒有王法了嗎?”柳嬌緊緊盯着她,“大理寺不行,那就去禦史台,禦史台不行,就去武德司,再不濟還有東宮,我就不信,齊家一手遮天。”
魏南淇道:“官官相護,唯有利益,時機不對,再等一等吧。”
柳嬌情緒有些激動,努力不讓淚流下來,“難道我要眼睜睜看着那些殺我父親的人逍遙法外?”
魏南淇緘默不言。
柳嬌一字一頓的道,“我有那些人的罪證,也不成?”
“朝堂局勢尚不明朗,上面沒有想動齊家的人,所以你這罪證沒有用,你執意要去,隻能成為一個棋子,”魏南淇聲音微啞,“有些東西剖開看,裡面就是爛的。”
“你也是,你也是爛掉的,”柳嬌雙手緊緊地絞着,狠聲道,“金玉其中,敗絮其外,王妃既是出自青岚書院,合該飽讀聖賢書,如今我父親枉死,你卻讓我撒手不管。”
田汐兒嗟歎不已,隻得攬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魏南淇确實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畢竟人活着,難道比什麼都強。
柳嬌心猛地一陣抽搐,擦拭着眼淚,“那我要找太子。”
魏南淇沉默片刻道:“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