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先皇後病逝,先帝也傷心過度跟着去了。
新帝趙恒匆匆繼位,為充盈後宮廣納官宦之女為妃。
國喪期間一切從簡,第二日她就被一頂小轎接進了宮。
原以為從此蕭郎是路人的悲哀,變成了嫁得人正好是心上人的喜悅。
趙恒似乎也是意外的,他一共納了六位新妃,隻是依着家族名望,第一夜寵幸手握重兵的楚将軍之女,隻此女正好就是他中秋偷溜出宮時偶遇的佳人。
這無疑讓他從父皇母後接連薨逝的打擊中得到絲絲慰藉。
麗妃楚連慕從此盛寵不衰,後宮無人能望其項背。
隐隐有傳言,一年國喪後,定是楚氏母儀天下。
楚連慕握着楚連溪的手安慰道:“你可以放心了,雖說皇上之前有意納你入宮,但那不過是一時突發罷了。父親母親疼你,為了不讓你入宮冒然跟沈家定親,這也不算明智之舉。”她得以與心上人相守,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妹妹得到幸福。
“若是你不喜歡沈家那小子,完全可以另覓良婿。”楚連慕眨眼玩笑道:“本宮給你做主。”
楚連溪見姐姐明眸善睐,滿臉洋溢着幸福,看來皇上真的很寵愛她。
“姐姐,我确實隻當二表哥是兄長。”
“那本宮做主,給你推了這門親!”
“我……”
楚連慕見妹妹欲言又止,又聯想到最近傳言,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中浮現。
“你、不會是和那個沈策扯上什麼關系了吧?”楚連慕暗驚,她這個妹妹實在太過單純。
“姐姐......”楚連溪聽姐姐這語氣,知道姐姐也與旁人想得一般。
楚連慕手搭在她肩上,語重心長:“沈策這個人是很優秀,本宮聽聞他幾年前經手沈家生意,做得井井有條且日漸壯大,如此可見此人心思深沉,你這樣單純得性子,日後指不定被他欺瞞成什麼樣。”她稍頓:“你二表哥就不一樣,他心思耿直,不會那些歪歪繞繞,日後與你相伴定然事事以你為先。”
“不會的,大表哥不會欺瞞我的。”楚連溪說的堅定。
“你懂什麼,他這樣的人,身上的腌臜事會少嗎?”
“什麼腌臜事?”
楚連慕:“......”
“姐姐?”
“罷了,左右你還未及笄,過些日子你就會懂了。”
又是這樣的說辭,楚連溪印象中的沈策明明處處都好。她攥着拳,憤憤道:“我知道你們為什麼都不待見他,不就是因為他的身世嘛。可就算他真的是齊王之子又如何?是齊王舍棄舅母另娶他人,錯的是齊王不是舅母,更不是大表哥!”
“小溪!”
“我說的不對嘛?”
“你!哎......”楚連慕最終還是沒忍心責怪她,她還小并不懂得其中厲害關系。“罷了,我們暫且不說這個話題,難得你今日入宮,留下來一同用午膳吧。”
楚連溪平複了心情,淡然道:“不了,哥哥還在外頭等我回去。”
“大哥送你來的?”
“是。”
楚連慕低了嗓音,恹恹道:“那你回去吧,别讓哥哥等久了。”
“好。”楚連溪并未察覺她的異樣,隻是行禮退了出去。
随後她便出了後宮,跟哥哥一同回了家。
很奇怪,一路上哥哥也并沒有問她在後宮與姐姐說了什麼。不問也好,她也并不想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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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個時辰,暗霖去而複返。
楚連苛的身世并不是什麼秘密。
沈音生小女兒時壞了身子,大房無男丁,楚應波便從外面收養了一個孤兒。
此人正是楚連苛。
這一做法頗為奇怪,一般氏族都是過繼旁支子嗣,這樣領養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聞所未聞。
不過後來楚連苛出息,從小侍衛慢慢爬到禦前侍衛,又在新帝登基後被提拔為禦前侍衛統領,深得新帝器重,如今也就沒人再質疑楚應波夫婦的做法了。
相比楚家其他旁系子侄,根本無人可與之相比。
楚連苛比楚連慕還要大幾歲,對于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哥哥,楚連慕倒也并不是很排斥。
二人相處十分融洽。
彼時妹妹楚連溪剛剛出生,他們二人作為哥哥姐姐,均盡力寵着妹妹。
至于楚連苛的親生父母是誰,無從考究。
楚父的說辭便是,乞丐堆裡見着有眼緣便帶回了家。
楚連苛對養父母敬愛有加,對兩個妹妹也是疼愛珍惜,自己也十分出息。
原本不待見他的祖母陳氏也就漸漸平息了怒火。
暗霖:“屬下覺得此人來曆并非如楚将軍所說那麼簡單。”
沈策:“何以見得?”
暗霖:“......直覺。”
“呵......還是第一次聽你說憑直覺。”沈策本一邊看着書信,一邊聽暗霖回禀,聽得‘直覺’二字,放下信箋,正色道:“既是存疑便去查吧,表小姐那兒讓暗羽盯着就行。”
“是。”暗霖領命隐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