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情如今想來已經都不太真實了。比如她在警局裡對着女警做筆錄的時候神情恍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甚至現在回想起來都記不清那位女警的臉;以及她在陸珩的葬禮上扒着棺木聲嘶力竭不肯放手最後哭暈了過去;還有在看到案件報道時屏幕上出現的泥鳅那張慌張狠毒的臉,發瘋似的狂摔電腦狂砸東西的自己。
大腦像是也在保護她,這一個多月來,一天一天暗暗的像是把這些記憶藏進了腦海中某個最深處。
每日的夢魇裡,隻循環播放着陸珩被刺中後緩緩倒下的那一幕以及他躺在擔架上最後的那個笑容。
直到接到那個電話,直到去到警局,直到拿回陸珩的手機,再次看到屬于他的痕迹,這些被封緘的記憶才一起複活過來,完整的重現了悲劇的全程。
白琤從膝蓋裡擡起沉重的頭,她已經哭累了,眼睛腫的像個核桃,頭疼的厲害。
她拿起桌上的那部手機,拉開抽屜,想要把這部手機和陸珩的其他物品放在一起,卻在抽屜被打開的瞬間看到抽屜裡有個東西在隐隐發亮。白琤把手機放進抽屜,又把那個閃着亮光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一條古銅色的十字架項鍊。
白琤想不起來這條項鍊是哪裡來的,她和陸珩都沒有宗教信仰,所以不存在買過這條項鍊。白琤想了很久後才終于想起來,這條項鍊是那天葬禮上,衆人扶起扒着棺木快要哭昏過去的她的時候,其中一個人趁機纏繞在她手腕上的。那天她從葬禮上回來整理遺物的時候,這條項鍊從她手上順勢滑落進了抽屜裡。
但那天白琤過于悲痛,如今她隻記得那個時候項鍊纏繞在手腕上冰涼的觸感,對項鍊的主人并未留下印象。白琤有些疑惑不解,為什麼項鍊的主人要在葬禮那天塞一條項鍊給她。
難道這是什麼跟案件有關的線索嗎?
想到這裡,白琤把那條項鍊放進口袋,徑直去了那天辦葬禮的殡儀館。白琤調取了當天的錄像,在錄像中看到了項鍊的主人的臉。白琤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那個女人。
白琤立即開車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