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書搖搖頭,“沒有。”
“怎麼突然找出這個片子來看了?”孟雯丹坐在她一側的電腦前,開機。
岑書捏緊鼠标,嗯了一聲,快速關閉影片界面,“……對,剛才在刷貼吧,就恰巧看到了。”她擡頭看向幾人,轉移話題,“你們怎麼都過來了?”
“我們去學校幫忙算分登成績,後來你說在這邊,我就過來了,他倆估計是想玩兒遊戲吧。”孟雯丹點開貼吧,“剛剛還有的……怎麼突然不見了。”
“應該是被管理員删了。”李滬坐在岑書另一側道。
“靠,你們這麼快上機了?網管,麻煩這邊開一台!”周邊沒位置了,嚴博時坐在他們斜對面,“你們說郭海軍那事兒是不是真的?”
“誰知道呢,還沒仔細看,帖子就被删掉了。”孟雯丹浏覽了一會兒貼吧,仍然沒刷到消息。
“是不是惡作劇啊。”貼吧裡常有些人惡搞,弄個吸引人眼球的标題,再杜撰一些内容。
岑書皺眉,她剛掃了眼那個帖子,感覺不太像惡作劇。
孟雯丹環顧四周,湊到岑書耳邊小聲問道,“小書,你哥呢?”
“我看看。”岑書看了一眼鄭準年,不在座位上,“剛還在那邊和他同學打遊戲,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
“OK,那我去買幾瓶水。”孟雯丹别了下耳邊的碎發,往岑書指的方向走,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時李滬和嚴博時已經打開了遊戲界面,嚴博時打遊戲的時候嘴裡喋喋不休,跟鄭準年很像。
李滬則截然相反,隻偶爾說幾句話,指尖在鍵盤上移動,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冷靜得不像是在打遊戲。
“在看什麼?”
岑書回神,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李滬已經摘掉耳機,注意到她停留許久的目光,此時正在側頭看她。
“遊戲,嗯,遊戲,感覺還挺好玩兒的。”岑書捏住虎口,暗自腹诽,這個借口有些蹩腳。
“哦。”李滬倒是毫不在意,他動了動手指,骨結咔咔作響。
“這部短片還可以嗎?”
“嗯?”岑書擡頭看李滬,他視線落在岑書的電腦屏幕上,是她剛才又打開的影片界面。
她意識到他問的是影片還行嗎,是作為一部作品的創作者詢問觀看者的感受。
“嗯,很好。”岑書捏着鼠标,點頭。
應該說是非常好,以李滬的年齡來講,可以說是很有天賦了。
隻是遺憾小恒最終都沒走出桎梏的圈子,一生都在假象中。
她說出自己的看法,李滬反而笑了,“本來就沒有絕對的自由,每個人都帶着無形的鐐铐。”
岑書眨眼,頓了頓,“海報中那句......”
“不自由毋甯死?”
岑書點頭。
“拍的時候,其實也沒想那麼多。”李滬思索了一下,“大概是覺得勇敢的人終其一生都在尋求自由,直至死亡。”
勇敢的人......岑書微微抿唇,“可故事的結尾還是個悲劇。”
李滬靠着椅背,整個人都窩在椅子中,他頭發好像長了些,碎發遮住一點眼睛,眼眸深邃,他笑了笑,
“但你怎麼知道小恒知道真相後會不會再一次掙破桎梏,逃離一切呢?”
如果是小恒,就算是無數次,他都會以命相搏,奔赴自由吧。
岑書動了動唇,剛想開口,便撞進對方烏墨般的雙眸中。
她有些大腦有些卡殼,忘了剛要說什麼。
“李滬?”鄭準年拎着一包雪糕走過來,拍了下他的肩膀,遞了根雪糕。“你來得正好,快,組個隊,劉帥太菜了。”
談話被鄭準年打斷,岑書摸了下微紅的耳廓,不再說話。
孟雯丹跟在鄭準年後面,她沖岑書眨了下眼睛,聳聳肩。
“你哥真是個大直男,我說好渴啊,你猜你哥說啥?”
岑書沉吟兩秒,開口道,“出門左拐便利店?”
“......不是,他說,是啊,天太熱了。”
岑書等她說下去。
“沒了,結束了,他就沒說啥了。”
“雪糕吃嗎?”鄭準年把袋子往兩人面前一放,讓她們倆挑。
孟雯丹先一愣,忍不住嘴角上揚,伸手拿了根酸奶雪糕,“吃,謝謝!”
岑書拿了根大頭脆。
鄭準年看了眼網吧裡面越來越多的人,微微皺眉,“吃完我送你回家。”
孟雯丹沖岑書擠了擠眼睛,岑書餘光掃過坐在旁邊的李滬,拆開大頭脆包裝,緩緩道,“我和雯丹有點兒事情,晚點再走。”孟雯丹隐秘地給她豎起大拇指。
“行吧,你随便,要走了和我說一聲。”
“好。”
其實也沒待很久,後面岑書和孟雯丹實在受不了煙味先走了。
“轟隆!!”
天邊一聲驚雷響起,雨滴噼啪打在地面,來了一陣急雨。
兩個人停在網吧門口。
“好大的雨,我好像沒帶傘。”
岑書伸手接住屋檐掉落的雨,“沒事,太陽雨,估計一會兒就停了。”
但雨下了好久,都還沒停,孟雯丹歎氣,“這個點打車也難。”
剛好是下班高峰,又很臨時地下了一場雨,打車的人比平時要多。
岑書看着一個又一個走過去打傘的路人,她突然想到一個腦筋急轉彎,對孟雯丹道,
“雯丹你知道下雨天什麼最慘嗎?”
“啊?最慘?地面?一直在外面淋着。”
“傘。”
因為所有人都在打傘。
孟雯丹無語,摸了摸胳膊兩側的雞皮疙瘩,“好冷啊。”
身後傳來一聲笑,岑書尴尬回頭。
孟雯丹驚訝道,“李滬?”
他身後還有鄭準年和嚴博時,“你們怎麼都下來了?”
鄭準年揉了一下頭,本就淩亂的發更加像雞窩。“餓了,火鍋吃不吃?”
“去!”孟雯丹舉手積極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