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李滬掀開簾子，示意岑書進去。

進屋之後，是一家人的後院，院内堆着雜物，岑書以為這就是一戶人家，沒想到再往裡走竟然别有洞天，是一家...呃..酒吧。

這是岑書第一次來酒吧，倒是和她想象的沒什麼不同，搖滾音樂，群魔亂舞，各式各樣的酒。

岑書捧着一隻碗坐在一處角落，喝着酒保遞過來的姜茶，她隻是沒想到李滬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看上去還十分的熟門熟路。

李滬打了個電話就回來了，“走吧，車在門口。”

岑書把姜茶喝幹淨，跟李滬一塊出了酒吧。

她走在後面，和一群穿着亮片衣服，頭發染得五顔六色的人擦肩。

“小岑書？”一個很高的女生停下腳步，拍了下岑書的肩膀。

岑書擡頭，仔細辨認面前煙熏妝紫頭發的女生。

“好久不見啊，小岑書？”

“...嘉慧姐？”

麥嘉慧把食指放在她嘴唇上，在她耳邊輕聲道，“噓，叫我may。”

“may？”

“may，誰啊？介紹介紹？”

“滾！”麥嘉慧擋在岑書前面，“你們先過去，我一會兒就來。”

“切！那你快點啊！”

麥嘉慧比了OK的手勢。

“李滬麻煩等我一下。”

李滬點頭，站在一旁，來來往往的人都不免要多看他一眼。

“這你男朋友？”麥嘉慧點了一下李滬，笑着調侃。

“不是，是我同學。”岑書搖搖頭。

麥嘉慧顯然不太信，但也沒多問，“你怎麼在這兒？”她看了眼岑書身上的校服，“在一中讀書？”

岑書點頭，“對，嘉慧姐....may.....”

“沒事兒，沒外人，還是叫我嘉慧姐就行。”

“嘉慧姐，你也搬到榕城這邊了嗎？”

“這事兒，啧，說來話長，我不是和我爸媽鬧矛盾了嘛……”

“may！快開始了！”“馬上來！催催催，催命啊！”

麥嘉慧拿起手機，“小岑書，留個手機号，我改天約你。”

兩人互相留了手機号。

“我就在這酒吧駐唱，多來玩兒啊。”麥嘉慧突然又想起什麼，擺了下手，“算了，你好好讀書，少來這邊兒玩兒，有機會我再教你架子鼓！”

“好，再見。”

和麥嘉慧告别，岑書和李滬坐上車。

他們兩個人都坐在後排，岑書看着窗外的雨，腦袋裡亂糟糟的，一會兒想着嘉慧姐怎麼會在榕城，一會兒又想這車是哪裡來的，李滬怎麼會出現在酒吧。

還有，岑書偷瞄了眼李滬，剛才看他的時候，他好像在抽煙。

車裡愈發潮濕悶熱，司機打開空調，雨刷器“唰唰”地響個不停。

“嗡嗡、嗡嗡”

不知道是第幾次，李滬的電話又開始震動，他沒有接，直接暗滅。

岑書看了眼李滬，他和平時不太一樣，看上去很冷，還有些許煩躁。

雖然兩人沒怎麼交談，但岑書感覺得到，他好像不太開心。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怕尴尬，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

“你經常在那邊走嗎？”李滬突然開口問她。

“嗯，沒有，就去過幾次，最近學校附近在建大樓，得繞路去公交車站，今天下雨，我想快點兒，就走的小路。”岑書也是有些後悔，下次她甯願繞路也不再走小路了。

李滬的手機又響了，他幹脆關機了。

聽她說完，李滬沉聲道，“下次最好還是走大路，那片有幾處路燈壞了，路也不太好走。”

“好，我知道了，今天謝謝了。”

李滬側頭看她，盯了兩秒，岑書餘光能看到他的注視，她攥緊手指，微微抿唇。

他突然笑了，狹小閉塞的空間，因為他的笑，驟然明亮起來。

岑書側頭見他笑了，先是怔了一下，然後連忙擡手擦了下自己的臉頰，“你...你笑什麼？”

“沒事，隻是覺得每次見你，你好像都在說謝謝。”

岑書回憶幾次見面，還真是……

兩人的對話除了謝謝，就是沒事。

“好像是的。” 岑書放下手，唇角微微彎起，也笑了。

此時恰好轉彎，對面的車燈照亮車内，打進兩人的眼中，

女生唇角的弧度緩緩上揚，眼底蕩漾開稀碎的光亮，仿佛冷夜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