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書,你沒事吧?”榮小榕此時也到了橋頭,被四散的人群踩了好幾腳,急得滿頭大汗,見岑書沒什麼大礙,松了口氣。
岑書緩過神,怔怔道,“沒事。”
見岑書和小孩都無礙,李滬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來,他擡手看了眼外套,上面沒有殘留的火苗,但擡起手臂的時候肩膀一陣刺痛,他偏頭扯了一下,布料黏在衣服上,刺痛加深,應該是被燒傷了。
灰黑色濃煙在空中飄起,刺鼻的氣味兒沖入鼻尖,喜娣突然尖叫一聲,指着李滬頭頂,
岑書猛地擡頭,才注意到他斜後方影影綽綽的火光,竟然是剛才空中的火苗落入燈籠攤子上又燒起來了,燈籠易燃,火苗舔舐薄薄的外罩,瞬間就着了一大片,最頂上的架子搖搖欲墜,即将掉落。
若是砸下來,第一個遭殃的就是李滬。
“快跑!”
架子不是一下子砸下來的,繩子被燒斷了,木頭散了,分成幾塊碎裂掉下來。
“别靠近!”李滬話音未落,岑書就沖到了他身邊。
兩人不過幾步遠,岑書沒來得及多想,上前擋了将要掉在李滬肩上的木頭。
“小書!!”榮小榕見狀,驚呼出聲,她拉着喜娣又不敢太上前去。
燃着的木頭直接與皮膚接觸,盡管有所準備,劇烈的熱感仍舊如萬針齊刺,瞬間穿透肌膚表皮,直達神經末梢,“嘶。”如無數小蟲在皮膚下啃食。
“快走!”李滬拽着她胳膊,跳出了被火光席卷的包圍圈。
李滬目光在岑書身上仔細查看,确認除了灰多一些外,沒有什麼大礙,他稍稍松了口氣。
又忍不住厲色道,“你沖過來幹什麼?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岑書被他訓得發蒙,她根本沒來得及想太多,就是下意識跑過去了。
榮小榕在兩人身後,關切的話還未說出口,現下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老天奶,Alaric為啥和小書認識啊!
“那兒怎麼那麼亮?玩兒呲花呢?”吳恒喊得嗓子有些啞,他聽到遠處的動靜,叫住跑過來的一個人,“哎,哥們兒,前面怎麼了,吵什麼呢?”
“着火了,燈籠燒起來了!趕緊回去吧,一會兒燒到這兒了!”他說完匆匆往裡跑。
他怎麼還越跑越往裡,吳恒納悶,“哎!你幹什麼去?”
“裝點兒水救火啊!”說完拿着個小桶從噴泉裡灌點水又往那邊去了。
“吳哥,我哥剛才好像往那邊去了。”紀予丹臉色蒼白,指了指火光處。
“應該沒事兒吧。”吳恒也有些不确定,畢竟天災人禍,誰都說不準。
兩人沒帶趁手的容器,“我剛路過看到那邊有滅火器,咱們過去看看,你跟在我後面。”
“嗯。”
吳恒和紀予丹一到,就看到木架子倒塌那驚險的一幕。
“你們沒事吧。”吳恒見到岑書,有些驚訝,但當下不是叙舊的時候,連忙道。“古城旅遊景區都會配有滅火器,我們去找找。”
“等等。”岑書指了指身後。
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拎着滅火器趕來,“後退,請大家後退。”白色幹粉噴湧而出,瞬間覆蓋了部分火焰。
後面又來了更多的工作人員,很快将火焰熄滅,現場彌漫着大量的煙味兒和燒焦的氣味兒。
“我的攤子!我的燈籠啊!!”燈籠攤老闆提着褲子從廁所出來,燈籠已經燒得隻剩灰了,一邊罵一邊哭,讓工作人員給他個說法。
這邊正亂着,另一邊丁阿婆也抱着一大桶芋圓跑過來了,“喜娣!喜娣!”今晚人多,芋圓賣完了,她便讓燈籠攤家的阿武幫忙照看一下攤子和喜娣,自己回家再拿點兒,來回也不過七八分鐘的功夫,回來路上就聽人說着火了。
“還好還好,喜娣沒事兒,謝謝,謝謝你們了。”丁阿婆沒别的東西感謝,想做幾碗冰粉給幾個人,“沒事兒的,丁阿婆……”岑書搖頭,她和榮小榕才吃完兩碗。
阿武看到丁阿婆,又看到了喜娣,連忙道“你這小孩兒!我上個廁所的功夫,讓你幫忙看着點兒,你看看你幹的好事兒,我這攤子全沒了,丁阿婆!你得賠我!”
這可就是死皮賴臉,蠻不講理了,旁邊圍觀的熟人也道,“阿武,喜娣才多大,你賴自己憋不住尿也不能賴個小孩兒吧!”他說完,周圍人都笑了。
工作人員也走過來說會調監控看一下事情經過,按理說每年都會舉辦燈會活動,上萬人在這裡放孔明燈,往年都沒有這樣的意外。
“說是有個小孩兒放那種小的竄天猴來着,沒注意把燈籠給點着了。”吳恒沒花時間打聽就得知了消息,跟其他人說,皆是一臉無奈。
一場鬧劇短暫結束,吳恒松了口氣,“真的是吓死人了,還好你們沒什麼事。”
他轉過頭,對岑書道,“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你了,岑書,咱們這都多久沒見了。”他問李滬,“你們畢業之後大概有個……我算算,16、17...七年多了吧?”
這話問得李滬和岑書均是一愣,都已經七年了嗎。
“現在幹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