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醉了醉了,喝嗨了,過來唱會兒歌。”嚴博時一把拉過王浩,帶着就往大屏前走,邊走邊擺手,“坐坐坐,大家都坐,接着喝哈。”
氣氛有點...尴尬。
孟雯丹給岑書使眼色,示意她看手機。
【什麼情況?你和李滬?】
【什麼情況都沒有。】
【那他幫你擋酒?李滬不是那種多管閑事的人。】
李滬是什麼情況,岑書也想知道,自從那次看完康迪之後,他們還見了一次,但隻是因為要簽合同,李滬去的啟明,當時同事都在,她還有工作,兩人沒聊幾句,後面李滬就回雲城了。
偶爾線上聊天,但也大多是工作。
她思來想去,不敢去想心裡那個答案,隻能回【前些日子我們在談合作,順手幫忙吧。】
孟雯丹幹掉杯子裡的酒,伸出食指左右搖擺,在她耳邊道,“我覺得不像。”她看了看李滬,餘光瞥到鄭準年身上,翻了個白眼,“你看你哥。”
鄭準年喝得有點上頭,拉着鄰座的胡楊陽拼酒,臉頰兩側都是紅的,加上今天還頭上還做了發型,笑得一臉痞氣,不像是正經人。
相比之下,他身側的李滬正經多了,李滬也被人灌了酒,但他喝酒不上臉,所以看不太出來。
岑書可不想晚上扛着個酒鬼回去,她拉了下李滬的袖子,“李滬,麻煩幫忙看着點兒他,别喝得太多了。”
她聲音不小,但周圍嘈雜,李滬沒聽清,他俯身湊近,“什麼?”
兩人的距離在頃刻間拉近,他眉眼近在咫尺,溫熱的氣息将她包圍,她明明沒攝入半分酒精,卻有些恍惚。
當離一個人非常近的時候就會很陌生,岑書看他的雙眼,才發現他的眼瞳其實不是完完全全的黑,而是黑褐色的。
當下,她突然想起那句特别流行的話,【看狗都深情。】
岑書快速收回視線,拉遠兩人之間的距離,隻道,“你和鄭準年少喝點,一會兒還要回去呢。”
李滬點了下頭,“嗯,好。”
岑書胡亂點了下頭,孟雯丹不知道從哪拿了瓶酒,又從桌上撈起一瓶飲料,拽她,“小書走,陪我去個洗手間。”
孟雯丹壓根沒想上廁所,這裡人多口雜的,她就是想找個僻靜地方和岑書唠嗑。
餐廳的最裡面有個裝飾的秋千,周圍沒什麼人,挺僻靜的,兩人并排坐着。
孟雯丹顯示喝了一大口酒,措辭道,“那個小書,我其實這次回來,還有一個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見你。”
“我感覺特别特别對不起,就是之前一直沒和你聯系。”她深吸一口氣,“就是因為我去年生日和鄭準年表白了,他都拒絕了,我就特别難受,然後關于他的所有東西都扔了,VX也拉黑了,我知道自己特别幼稚。”
孟雯丹歎氣,“小書,我太喜歡他了,那段時間我工作上不是有點困難嗎,聊天的時候跟他說了,他出差的事情直接過來找我,還幫我忙,我就想着勇敢一下,沒準就有希望。”
鄭準年的語氣和表情孟雯丹現在還記得很清楚,他第一秒是錯愕,道,“你開玩笑吧?”
孟雯丹當時的表情比哭還難看,鄭準年緩了會兒才磕磕巴巴地解釋拿她和岑書一樣當妹妹...
“我就自尊心受挫呗,我找你的話就又會想到他,就特難受。”孟雯丹眨眨眼,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嗚嗚嗚,對不起。”岑書抽出紙巾給她擦眼淚,自己也有點鼻酸。
孟雯丹吸吸鼻涕别别扭扭道,“我不給你發消息你也不理我,後來我就也有點生氣。”她就憋着勁兒想看看岑書什麼時候聯系她,結果好久好久就真沒聯系她。
岑書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她本來就不是那種什麼話都直說的性子,所以還自己反思了很久,再加上當時瑣事纏身。
“我當時...有别的事情。”欠債、被威脅、受傷......好像沒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輕松地說出來的,岑書歎口氣道,“抱歉,當時我工作特别特别忙,後來姑姑生病了,所以也一直沒聯系你。”
“是岑老師嗎?她怎麼了?現在好了嗎?”
“嗯,腦梗,做手術了,現在沒事了,好好保養就行。”
孟雯丹的眉毛擰成一團,暗罵自己太自私,“對不起,小書,你難過的時候沒能陪在你身邊。”
岑書傾身抱她,“沒事的,都過去了,現在大家都好好的。”
孟雯丹回抱她,哭唧唧道,“你怎麼這麼好啊~”
兩人聊了很久,到了後面岑書也沒忍住喝了好幾口酒。
“那個誰..李滬,是不是針對你有意思啊?”孟雯丹摩擦着下巴,“你們怎麼又遇上的,還是一直都有聯系?”
岑書大概跟她說了一下他們之前的一些事情,事情都很瑣碎,她挑着幾個重點的說了一下。
孟雯丹表情愈發微妙,“這要是還沒意思,我把酒瓶就酒吃了。”
她追問,“你呢你呢?有什麼想法?”
岑書自己是什麼想法,她的感情經曆一直是空白而模糊的,像有些混亂的馬賽克,在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自己現在很好,一個人,有事業有朋友,會孤獨,但可以忍受。
她不清楚自己是執念更多些,還是喜歡更多些。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岑書歎氣,“我不知道,可能就是同學情誼吧。”
“李滬,在這兒躲酒呢?”嚴博時摟過李滬的肩膀,看到了秋千上坐着的另外兩個人,“哎,孟雯丹、岑書,嘛呢?進去唱歌啊?”
“知道了知道了,馬上!”孟雯丹應道。
岑書看了眼李滬和嚴博時,她們兩個的對話聲音不大,這個距離,應該也沒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