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一段時間,趙芷安不僅沒能離開山莊,還被沒收電子設備,與外界徹底失聯。而這是林淨濯對她的懲戒。
他可以肆無忌憚掌控她的一切。
她就是他豢養的籠中雀。
對此,趙芷安心如止水,平靜地喂喂魚、養養花,再不濟騎上自行車沿着莊園裡的蜿蜒小徑一路往前。
這天下午,天氣陰,眼見要下雨,她不知怎的起了興緻,忽然想騎着車去後山逛一圈。方嬸在侍弄花架,見趙芷安紮着兩小辮,推着自行車從花叢的另一邊路過。
她叫住她:“小芷,這天要下雨了,你還要出去騎車啊?”
“騎一小段就回來。”
“那你别離太遠,淋了雨要感冒。”
“嗯,我知道。”
趙芷安騎着漂亮的自行車走了,她不知道的是,在二樓的窗台處,林淨濯打着電話,靜靜地望着她逐漸消失的身影。
這段時間把人困在莊園裡,雖然沒有大吵大鬧,但氣氛多多少少會有些生硬。
趙芷安的别扭脾氣,表面不說,心裡早把他罵了千百遍,最直觀的莫過于晚上——
直愣愣躺屍,大有一副愛幹幹,不幹算了的架勢。
林淨濯在窗口站了好一陣,直到挂了電話,又過去十分鐘後,天空雷鳴陣陣,大雨傾盆之際才看到人回來。
好在,趙芷安這人不傻,賭氣也沒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知道下雨往家裡跑,沒有騎着她那破自行車在外面兜雨。
男人嗤笑,掐滅煙蒂,轉身進去了。
他在書房處理海外發來的郵件,半個小時後,外面響起敲門聲。這麼做作的客氣,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林淨濯沒說進,趙芷安已經端着托盤過來。她站在男人左手邊,放下咖啡,一句話也不說,正要離開,林淨濯淡笑道:“下雨了,我當你又要腦抽跑外面去騎自行車。”
趙芷安有時候小資情調的浪漫主義很重,犯‘病’時會做些林淨濯不能理解的事情。
像房子裡吊秋千、雨中騎自行車等。
林淨濯這張嘴就吐不出象牙。聞言,趙芷安都想拿托盤打他,瞪道:“你才腦抽!”
“過來。”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
趙芷安抱着托盤,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坐上去,屁股就挨着一點點,似乎還想鬧脾氣。林淨濯直接把人抱着坐好,又把她懷裡的托盤丢開。
“你這幾天很聽話,我決定帶你出去玩,怎麼樣?”
趙芷安沒有回他,撇開腦袋,把玩桌上的鋼筆,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樣。
林淨濯揪她的小辮子,“沒長嘴呢?說話。”
“你想帶我出去玩,就得拿出誠意。”
“噢?”男人挑眉,雙手攏着她的細腰,把下巴擱在女孩的肩上,在耳邊輕笑道:“想要什麼誠意?”
趙芷安扭頭,伸出手掌心,“最近沒錢花了。我要你的錢,你給嗎?”
理直氣壯。
林淨濯輕輕打了打她的手心,“又花光了?”
“少管!”她微擡下巴,頗為高傲:“你的錢不就是給我花的嗎?”
“行,都給你花。”
“這還差不多。”趙芷安終于露出笑來。
林淨濯會哄人,但沒太多耐心,要适可而止。而趙芷安也清楚這點,要審時度勢。
所以他們都知道,前幾天的不快,在此畫上句号。
“我親手磨的咖啡,快嘗嘗。”趙芷安把桌上的咖啡喂到他嘴邊,“好喝嗎?”
“不好喝。”
“'……瞎說,把它喝光!”
林淨濯被趙芷安強迫着喝完一杯,女孩趴在他懷裡,抱着他的脖子,失神地望着後面的博古架。男人一手圈住她的腰肢,另一隻手拍了拍後背,這次把筆記本往前挪,繼續處理郵件。
趙芷安在書房呆了半個小時,以腿坐麻為由,拿着托盤和空杯離開了。她窩在室内花房的秋千上,脫了鞋蜷在上面,一手拿POS機,一手刷林淨濯的卡,蕩啊蕩,每蕩一下就刷一次。
擱在屁股邊的手機跟刷屏似的躍出一條條收款到賬短信。
刷累後,趙芷安才罷手。
她拿起手機,美滋滋分配這筆巨款。
照例四份。
做完這些,趙芷安又偷摸着聯系江聲滿,知道她安然無恙這才真的放心。不過,可惜那家會所了……
*
林淨濯說要帶她出去玩,實際是去參加一場宴會。當晚,趙芷安和他搭乘私人飛機去了國外。
将近十八個小時的航程,坐得趙芷安無聊死了,什麼都玩了遍,居然還沒到。
她不太開心:“這麼遠,下次别叫我了。”
林淨濯的心情不錯,由着她使小脾氣,把人撈過來,“遠嗎?你以前遊學的時候,一個人坐三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不也還好?”
他說的是趙芷安未成年的時候,多少歲不記得了。抵達酒店後,居然還有精神給他打電話,叽叽喳喳吵得他覺都睡不好。
“我老了,比不得以前。”
“二十出頭的年紀裝什麼老成?”
趙芷安得到一個栗蹦子。
她捂着頭,想捶死他,又擔心給自己找苦吃。林淨濯見她一副想發飙又憋着的樣子,笑了,手欠地挼她梳好的頭發。好在沒多久阿光過來說事,趙芷安這才找到機會溜之大吉。
她一走,林淨濯臉上的笑也褪了,“說。”
“剛得到消息,他們逼死了利歐的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