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正想着,聽着前方傳來謝钰疑惑的聲音,于是站起身來朝着他走了過去,邊走邊問道:“怎麼了?”
剛走過去,謝钰便帶着疑問地開口:“這是什麼東西,好像不是筍?”
蘇岑低頭一看,方才的筍已經被他完好無損地放在地上,現在挖着的,是個灰不溜秋的東西,是跟着筍不太一樣。
蘇岑蹲下身子查看着,東西倒是挺大的,乍一看跟塊石頭似的,但又沒有石頭那麼大。
“我見着這東西剛剛冒頭,還以為是小筍,沒想到這麼大。”
“土上面有什麼東西沒有?”
她心裡已經有了猜想,隻是在證實罷了。
“有個跟小樹苗一樣的東西,”謝钰想了想說着,又蹲下身子在地上找了一下,将東西遞給了蘇岑,“喏,就是這個。”
蘇岑隻看了一眼,笑着道:“你還真是挖到寶了,繼續挖吧,待會兒給你做個更好吃的東西。”
一聽說能吃,謝钰更是挖得起勁。
蘇岑剛一起身,眼角處掃了一眼旁處,便再也挪不開眼。
叮囑着謝钰道:“你繼續,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蘇岑眼睛一眨不眨地朝着林子裡走了過去,沒走多遠,便到了一堆雜草的地方。
要是真沒有原身的記憶,在她認為,還真就是跟草一樣。
可現在的她認得,這些野草,是川芎。
川芎根莖粗短,表面為褐色,根莖上有縱皺紋和細小的根痕。
也是怕自己認錯,蘇岑掐了一枝的枝葉,橫切面呈現淡黃白色,确認是川芎沒錯。
川穹有活血止疼的作用,馮氏摔倒胳膊也有幾天了,如今戰火不斷,這止疼的藥價格早就翻上了天,家裡沒有銀子,用不起這些藥,馮氏都是一直自己忍着。
自己找到了這味藥,也算是省下一筆費用了。
蘇岑摘了不少,打算曬幹後給馮氏用,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也要多備着些才好。
等着摘得差不多了,蘇岑才站起了身,看了看周圍,這一看才是吓一跳,入眼的差不多都是這種藥材,順着往上走,越到山深處更是多得不行。
這要是拿去賣,可不得了。
回身看了眼背簍,差不多已經要滿了,算了,下次吧,反正東西也不會跑。
等蘇岑抱着一大堆川芎回來的時候,謝钰剛好将灰色的東西給挖出來,蘇岑将東西裝進背簍裡,特意留了個位置放川芎,這東西金貴,不能被别人看見,要是眼紅将這東西挖了去,她可就沒銀子賺了。
謝钰不認識這玩意兒:“這又是什麼,也是能吃的嗎?”
這一早上挖的東西都是能吃的,還以為又是什麼吃的。
蘇岑将背簍背好道:“這是藥,能止疼的,阿娘的胳膊疼得厲害,用這個能減輕一點。”
謝钰兩眼放光:“真的?”
蘇岑輕笑一聲:“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要是不信,等會兒阿娘喝了你問問阿娘。”
他也知道阿娘疼得厲害,隻是藥價太貴,家裡買不起,他原本是想去告訴大哥,可阿娘卻是不許。
要是這真的有用,他保證以後再也不針對這個女人了。
想着,心裡也高興了不少,甚至還貼心地幫她給扶着背簍。
“馮婆子你在家嗎?”
謝瑾正在家裡燒着水,在廚房裡打着盹等着蘇岑和謝钰回來,聽着聲音一激靈,朝着外頭看去,胡郎中正在門外邊兒,身上還背着個藥箱。
謝瑾一溜煙地朝着外頭跑去給胡郎中開門:“阿娘剛睡着,我去叫她。”
自從馮氏生病之後,胡郎中是隔兩日上門一趟來瞧病,隻是醫藥錢還沒有給,胡郎中隔幾日要去鄰村看病,錢是向着謝懷安要的。
“在呢。”馮氏聽着聲兒便醒了,胳膊上疼得厲害,睡得不安穩,總是斷斷續續的。
謝瑾将馮氏從房間裡面扶了出來,臉上較早上又白了些。
胡郎中瞧着她的樣子歎了口氣:“胳膊疼得厲害吧,叫你用些止疼藥你又是不肯,大家都是村裡的,我收你錢比旁人便宜些就是,何必逞能。”
馮氏的胳膊有些錯位,隻是用樹枝複位而已,傷了筋骨,難免會疼,他今日來除了檢查有沒有位移外,還有另外一件事。
胡郎中将袖子中的一物拿了出來道:“這是安哥兒叫我帶回來的,他剛發的月銀,叫你們先留着用。”
自從謝懷安出去了之後,就甚少回來,有什麼都是叫村裡的人給帶回來的。
馮氏這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兒子,看着這荷包裡的碎銅闆,心裡也不是個滋味,人要是沒個病痛的,安哥兒又何必這麼辛苦。
胡郎中将荷包放在馮氏的手中:“你放心吧,安哥兒好得很,安心養病就是,他說有什麼病千萬要治,不能耽擱。”
馮氏隻點着頭,眼裡噙着淚水,說不出一句話。
胡郎中來半天了,沒見着馮氏買來的兒媳婦,也是怕她給跑了,要知道五十文錢,對他們來說可不是筆小數目。
“怎麼沒見着安哥兒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