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喝了幾日的粥,她是有點膩了。
連着米飯在一起蒸個雞蛋羹,給兩個孩子一人一個荷包蛋,炒點筍和糖水,也就夠了。
“安哥兒,有你的信。”
趕牛的李大爺,剛好送東西到劉員外家來,拿着信朝着裡面喊道。
傍晚這時候,謝懷安都是跟着府裡人一起在廚房裡面吃飯,聽着人叫他,出來一看是李大爺,手中還拿着給自己的信。
“是阿娘的傷還沒好?”謝懷安擔心馮氏的傷勢,也怕着是自己叫人送回去的錢不夠。
李大爺道:“是瑾兒寫給你的,他具體沒說,你自己看吧。”
剛一打開信,歪歪扭扭的字迹便露了出來,謝懷安看着信件,難得的笑了。
李大爺少見他笑,不由地有些好奇:“瑾兒寫了什麼?”
“他說,他想要吃糖,”謝懷安将信放在懷裡,對着李大爺道,“勞煩等我一下,再幫我送封信回去。”
“行。”李大爺答應的痛快,也隻是順路的事兒。
謝懷安簡單的寫了幾個字,便交給了李大爺,再回去繼續吃飯的時候,心裡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沉悶。
瑾兒寫着:【大哥見信安,阿娘傷勢穩定,也已經用了藥,郎中說再過段時日便可以恢複,嫂嫂今日做了沒吃過的吃食,可好吃了,尤其是一種叫糖水的,隻是家裡的糖沒了,想要用着你以前做的糖,可以嗎?】
家裡的東西,他們要用什麼直接用就是,不必特意跟他支會,除非這是蘇岑讓他這樣做的。
他隻知道自己妻子的名字而已,其餘的是一概不知,連着她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不過無所謂,娶妻還是不娶,娶誰對他來說都沒有關系。
隻要知道家裡人好,心裡也就踏實了。
煎雞蛋的香味,将着睡覺的謝钰給勾了起來:“好香啊。”
飯菜已經做好,蘇岑頭也不回道:“叫着瑾兒和阿娘一塊出來吃飯吧。”
馮氏睡了一覺之後精神頭比起之前好些了,人也總是要出來走走,不能一直悶在房子裡。
謝钰應的快,等蘇岑回頭的時候,人已經跑的老遠,蘇岑朝着他的背影叫道:“記得洗手。”
知道有吃的,謝瑾立刻從屋子裡出來,洗了手,幫着蘇岑端菜上桌。
晚上的菜比起中午又豐盛一些,多了幾個雞蛋出來。
兩個孩子吃的飛快,馮氏看着心疼道:“都慢點吃,沒人跟你們搶。”
馮氏中午吃的多,晚上随意吃了幾口,便停了下來。
“阿娘不吃了?”蘇岑見她不動問道。
馮氏放下筷子道:“人年紀大了,吃不下什麼,你們多吃點兒。”
蘇岑舀着些木薯糖水給她:“喝點糖水吧。”
這個馮氏倒是沒有拒絕。
喝了幾口,馮氏問着蘇岑:“廚房裡的糖用完了?”
“是。”
“要是還想用,雜物房裡還有,讓着钰兒帶着你去拿,别省着。”馮氏道。
“阿娘不怪我?”
馮氏問起這個,蘇岑原以為會是怪罪的話,在不知道家裡還有的情況下,便将着所有的糖都給用了。
“為什麼要怪你,”馮氏看着這一桌子的菜道,“你用糖難道不是為了給咱們做飯嗎,既然咱們都享受了,又為何要怪你?”
蘇岑頓時說不出話來。
她在後世的時候,媽媽因為半點的事情就要将她給說半天,其實她的處境,跟着原身的處境差不多。
她自己還有一個弟弟,父母有些重男輕女,偏偏自己不自知,還覺得自己公平,弟弟仗着年幼和父母的偏愛,沒少背地裡欺負她。
年紀小時,她也不是沒有跟父母訴過苦,隻是不聽她的而已。
後來上了大學,去了遠遠的城市,和父母許久沒有聯系。
直到弟弟年歲見長,父母支持不了了,才想起來還有她這麼一個姐姐,多年未聯系,一聯系就是找她要錢。
那時她也才大學剛剛畢業,靠着勤工儉學和助學貸款才讀完,好不容易工作了将錢給還完哪裡還有錢。
可父母不管她怎麼說,都是不聽。
她一氣之下,将身上僅剩的五千塊錢全部給了父母,之後再也沒有跟他們聯系。
這是她第一次聽着做父母的向着子女的話,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是向着她的,不免有些感動。
“瑾兒已經帶着我去了,隻是這些糖是安哥兒親自做的,我想着問過他的意見。”
蘇岑沒有見過謝懷安,夫君的稱呼是叫不出口,叫全名也覺得不妥,便跟着馮氏一樣的叫法。
馮氏了解謝懷安:“家裡有什麼,你隻管用就是了,也不必事事支會他,他都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