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钰小聲道:“要不是他沒有留意,我打不中他。”
蘇岑輕啧了一聲道:“手藝不行啊,等你大哥回來讓他好好教你,免得在外面打架都打不赢,還留了傷。”
謝钰原是擔心蘇岑會責怪自己動手打人,可她竟然是怪自己沒有打赢,奇怪道:“你不怪我?”
“怪你什麼?”
反而是蘇岑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我動手打人不是我不對嗎?”
蘇岑笑道:“你看,你不是知道動手打人不對,那你動手肯定是有所考量的,我又怎麼能怪你?”
謝钰不說話。
蘇岑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别搞憂郁了,出來吃飯吧,搞了這麼一出,該是要餓了。”
等着收回了手,蘇岑又小聲在他耳邊道:“下次打架别打輸了,丢人。”
“這村子裡面待得久了,果然是什麼人都能見着,我就沒見過這打了孩子的還躲在家裡面,不上門道歉的,也真是沒有教養。”
蘇岑聽着外面傳來一道尖厲的聲音,從房間裡面出來,看着院子門外站着個正滿臉都是氣憤的女人,旁邊上站着的是福生。
頓時覺得好笑,她這也是第一次見着,打人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便朝着外面走了過去,将院子門給打開,女人不管不顧地朝着蘇岑就是一頓劈頭蓋臉地責罵:“你就是這家新來的媳婦兒,怎麼管教孩子的,将着我家福生傷成這樣。”
蘇岑沒說話,隻是朝着一旁的福生看了過去,難怪這孩子無法無天慣了,感情都是這位給寵壞了。
謝瑾原就是在院子裡,見着福生娘來一溜煙地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福生的個頭都快有謝瑾兩個大了,誰欺負誰心裡沒有點數嗎?
蘇岑看着福生,倒是看不出身上有什麼傷,隻是衣服處有些濕潤,看樣子是下水之後,還沒有幹,唯一有點異樣的,就是眼尾處的地方,有些紅腫。
“大姐這是什麼意思,我有些不明白。”蘇岑對着福生娘道,就這點傷也敢上門?
福生娘指着福生眼角處的紅腫處道:“你看看你們家謝钰幹的好事,福生眼睛給傷成這樣,這要是傷到眼睛瞎了怎麼辦?”
蘇岑冷笑一聲道:“你說怎麼辦?”
福生娘沒有想到她這麼好說話,直接道:“原是想讓你們賠上一兩銀子的,也不知道你們家拿不拿得出來,幹脆就跟着魏夫子家裡一樣,做上一個月的飯送來算了。”
蘇岑不禁想,好家夥,原來是想在這兒打主意呢。
“這麼多錢?”馮氏聽着這個金額,隻覺得心驚。
誰知福生娘接着道:“這還不算完,還要這小兔崽子給福生道歉。”
“你——”謝钰剛想說話,轉頭就被着蘇岑給拉住,不解地回頭,正看着她沖着自己搖頭,隻好将着後面的話給咽了回去。
“一拳就一兩銀子?”蘇岑詫異道。
福生娘以為是蘇岑怕了,得意道:“這我還是看在咱們鄉裡鄉親的份上,給你打折了呢,要不然去看大夫的錢,都要算在你身上。”
蘇岑點頭道:“那我知道這麼算了,钰兒過來。”
說着,蘇岑将着謝钰帶到他們母子的面前道:“钰兒嘴角處我瞧着有流血,牙齒也有些松動了,他這年紀的孩子也不出牙了,要是去鑲牙,得要個玉的,還要個形狀差不多的,得要個五兩銀子。”
福生娘一聽就有些慌神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瑾兒,你出來,将着衣裳一道給拿出來。”蘇岑朝着房間裡面叫着。
謝瑾一直從窗戶裡面看着外面的樣子,聽着她的聲兒才不情不願得出來,蘇岑将着衣裳接了過來,在福生娘面前展示着:“這件可是我跟瑾兒剛買的衣裳,要不是瑾兒護得緊,隻怕是要被福生給搶去了,瑾兒給吓的還掉到了水裡,差點就被嗆死,這肺裡進了水,從回來便一直咳嗽,這看病也是要花多少錢。”
謝瑾聽着她的話,順着咳嗽的兩聲。
蘇岑歎了口氣道:“我原是想着大家鄉裡鄉親的,幹脆的就算了,可看着你這副樣子,像是村裡都是這麼做的,我也不能不按照風俗辦事是吧,免得落入口舌,也怕着說我訛你,這瑾兒看病和钰兒鑲牙的錢,全由郎中說了算怎麼樣,衣裳和眼尾的傷,就跟着钰兒的抵了,您覺着怎麼樣?”
她原是就想着算了,反正瑾兒也不怪福生,可這人都已經鬧上門了,那就沒必要再讓着,不然下次還要覺得她們好欺負得很。
聽着她句句順着自己的話,福生娘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光是看病就不得了,還得加上一顆牙,這錢可不得了。
她原本是打算着上門來找謝家讨要說法的,到臨了才換了想法,這謝家做的飯菜這麼香,她也是想要嘗嘗到底是個什麼味道。
可這下,什麼好處都沒有讨到,還被着這個女人順着話,多要了銀錢來,她怎麼舍得。
見福生娘半晌沒有說話,蘇岑再次開口道:“娘子可有想清楚了?”
“有誰瞧見了,分明是你們家孩子先動的手,還有這衣裳一件舊衣裳明明是你們自己弄壞的,你好意思賴我們家福生?”
反正是已經撕破了臉,她才不會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