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買了點青菜、雞蛋,另外買了一隻雞。
小雞仔也可以買點,現在手頭有錢了,這些也都可以買了,等長大下蛋,就不用另外買雞蛋,正好馮氏沒有什麼事情做,給她打發點時間。
蘇岑買了十隻雞仔,裝在背簍裡,一路上聽着後面叽叽喳喳的聲音。
到了村口,想起謝瑾說的,想要吃炸平菇,便又轉頭去了山裡。
剛走到地方,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上次離開之前,放的木棍移了位置,要說掉在地上或者附近,還說的過去。
木棍直接被放在了竹林的地上,是怎麼也被風吹不過去的。
蘇岑心裡是警鈴大作,不會是有什麼野獸出沒吧。
但仔仔細細看了一圈,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隻要架着膽子硬着頭皮往上走,等到了木棍的位置,地上的洞内有個斷了一截的筍。
蘇岑心裡明白,這地方看來是被旁人給發現了。
又去了川芎那邊,川芎倒是沒有少,反而是地上的那些個菌子是一個不剩。
蘇岑的眉頭皺得老高,要是些平菇、雞腿菇的,沒了就沒了吧,可這地上的,有些可是含着劇毒的,吃了會沒命,可不能亂吃。
隻是,她也不知道,是誰将這些東西給拿走,總不能挨家挨戶地去問吧。
平菇沒了,蘇岑什麼也沒有摘到,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也隻好下了山。
想得過于入神,沒有留意到,有細微的聲音傳了過來,直到聲音在耳邊變得大了起來,蘇岑才定住了腳。
心裡一驚,這聲音斷斷續續,時遠時近的,像是什麼人在哭。
蘇岑回頭張望,卻是一個人影都沒有瞧見,這些個東西她最怕了,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動作。
可這走得越快,聲音卻是越加地清晰起來,不會是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吧。
蘇岑的心猛地一沉,一陣恐懼感從脊椎蔓延到全身,忽地,小路旁的雜草被人推拉開來,那聲響在寂靜的環境中被無限地放大。
“啊!”蘇岑看到人臉的刹那,不受控制地尖叫一聲,但又在看清人的臉後,放下心來。
眼前的人,臉色煞白,眼窩凹陷,臉頰上滿是淚痕。
但蘇岑記得,她的名字是叫慧姐兒。
蘇岑的叫聲,俨然也是吓到了剛從草中出來的慧姐兒。
慧姐兒一瞧見她,便将着雙手背在了身後,生怕被她給瞧出了什麼。
見着活人,蘇岑也不怕了,身體逐漸恢複了過來。
慧姐兒略帶抱歉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她也是沒有想到,這個時辰裡,竟然會有人在山上。
“沒事,沒事。”蘇岑緩着胸口擺手道。
餘光瞥見她身後的手上,有些許的黃色,地上的灰燼裡還有點點餘煙,蘇岑也有些明白,今兒是慧姐兒在給她丈夫燒紙吧。
蘇岑沒有說穿,既然已經碰上了,便對着她道:“若是無事,咱們一起回村裡吧,也好有個伴。”
“成。”慧姐兒點頭,便從着草叢裡面出來。
蘇岑才發現,她今兒是獨自一個人出來的,沒有帶着孩子。
兩人朝着回村的方位走着,蘇岑跟着她說着話:“怎麼不見你帶着孩子出來?”
自從慧姐兒的丈夫死後,她便帶着孩子一直住在娘家,父母還能有所照顧。
慧姐兒人也比較豁達,跟着蘇岑也算是比較投緣:“孩子睡了,這事兒也沒想着要帶她,怕着孩子她爹見着,會舍不得。”
蘇岑原以為慧姐兒不會說,沒想到竟然主動開了口,便也就沒有插話,現在她要的,或許是個聆聽者吧。
慧姐兒說話的聲音,帶着些嗚咽道:“别人都怪我心狠,在丈夫死後還找劉家要着銀子,連個屍首都不願意給他留下,可誰又知道我心裡的苦。”
“他去了劉家,就将着自己的後事給安排好了,若是有朝一日他死了,千萬别跟着劉家來硬的,能換得些銀子就換些銀子,要我将囡囡撫養長大。”
慧姐兒越說哭腔是越來越重:“原本以為是他騙我的話,可他怎麼就真的死了呢?”
蘇岑還以為,慧姐兒跟她丈夫的關系不好,沒承想,馮氏說得對,憑着慧姐兒的心性,若是不願意,誰又能逼迫她嫁,這門親事,是她自願的。
慧姐兒雖是在平坡村裡面長大的,但沒多少朋友,雖然跟着蘇岑剛剛見面,但總覺得親切,不由得将自己真心話都給說了出來,也沒顧着蘇岑願不願意聽,便帶着歉意道:“讓你見笑了。”
說着,用手摸了摸臉上的淚水。
蘇岑搖頭道:“人死不能複生,還要節哀才是,我想你丈夫也不願意你太過傷心。”
提及丈夫,慧姐兒的臉上滿是幸福:“他呀,身體雖有殘缺,但人是不錯的,一個人孤零零地長大,人活得是小心翼翼,待我也是極好,要不是當初剩下囡囡的時候,生了病,他是怎麼也不會去劉家的。”
“劉家不好?”蘇岑聽出了她好似知道些什麼事情。
慧姐兒點頭道:“雖說劉家給的銀子多,但去了的人大多都是回不來,更何況我家那個,以前在山裡看見了什麼。”
蘇岑不由問道:“看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