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
還有人這麼起名字?
“殷商的殷,俊美的俊。”殷俊知道容樂肯定是誤會了。
畢竟,每一個人第一次聽,都會誤會。
罪魁禍首都是他的君父,最初是希望他未來成為俊傑之士。
後來,看他冥頑不靈,就說什麼就不指望他成才了,長的好看一些讨飯還能多得兩個銅闆。。。
“你說是尉遲玚的好友?那為什麼會來這裡?”
容樂想起來,書中确實是記載過,大鴻胪之子殷俊是尉遲玚的好友,但由于筆墨不多,她差點忘了。
“子慕因調查劉戚一事而失蹤許久,我很擔憂,便想來尋他。
之後,碰巧在鎮上看見他在采買螢火蟲,便一路跟着他來到了這裡。
因為具體的情況還不明晰,我怕他被劉戚的人所脅,為了不打草驚蛇,所以故意喬裝打扮了一番。
後來發現他是失憶了,正巧我也精通岐黃之術,就順水推舟醫治他了。”
殷俊真假參半的說着,将自己和尉遲玚欺瞞的事摘的幹幹淨淨。
容樂聽後,愣在了原地,指尖深深的嵌入掌心,不敢相信的确認道:
“你是說,大石頭他是——尉遲玚嗎?”
殷俊點頭,漫不經心的扇了扇子,反正子慕今日回來也會向她坦白,自己先說也算是為他做一些鋪墊了。
容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心中最敬仰的人,竟然和自己一起生活了這麼久。
就像是光芒有了形狀,虛無有了溫度,書中的人走到了現實。
心裡先是激動、欣喜,轉瞬就想起,那夜她将自己的感受同他說了——
“他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辦,今日他想起來之後,她該怎麼面對他啊。
一想到那場面,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殷俊看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表情卻有些一言難盡。
莫不是知道前因後果的真相後,對心中崇敬之人的幻想破碎?
“咳咳,容姑娘,你還好嗎?”他關心的看向她,決定幫好友再多說一些好話:
“我同他一起長大,有十幾年的情分,從未看見過他對其他人像對你這麼好過。
而且,人難免會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哪怕是再聰明的人。”
容樂回過神來,聽了他說的話後,咬着唇不好意思的道:
“殷公子,大石頭他,不是,是尉遲公子他的确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之前我還在想,誰要能得他的真心相付,真的是很幸運的。”
“那你心裡是怎麼看待他的呢?你想和他成親嗎?”殷俊桃花眼露出八卦的神色,不動神色的用扇子擋住了上揚的嘴角。
容樂立馬擺了擺手,漲紅着臉,着急的解釋道:“沒有沒有,我和他就是偶然相逢,如今算是比較熟悉的人。
他恢複記憶的話,如果不嫌棄,我還挺想和他做好友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
他看她拒絕的那麼幹脆,眼裡也沒有半分對子慕的小女兒情态,定然是對子慕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唉,子慕啊,我看你的路還很漫長啊。
殷俊想到了什麼,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交到了容樂的手中。
玉質純然,通體溫潤,形如圓日,正中間的‘玚’字被精雕的雲紋環繞,淡雅而素淨。
“這是子慕的玉佩,前幾日我在院中撿到的,你幫我把它放回到他的包袱裡吧,要不他定然覺得是我偷的。”
其實,他就是偷的。
在尉遲玚在調查劉戚之前,殷俊求了他半年的張衡的事,但他一直不答應。
殷俊實在是氣極了,在他離開的前夜,熟睡之時偷了他日日佩戴、從不離身的玉佩解氣。
今日正好趁這個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回去。
容樂低頭看那玉佩,不知為何,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情不自禁用指腹輕輕的觸摸着,仿佛之前做過許多次一樣的事。
突然,容樂眼前閃過無數的畫面,卻讓人抓不住也看不清。
她的頭疼起來,耳邊模模糊糊響起對話的聲音:
“大石頭,别人都說送玉佩是愛慕的意思,所以你是喜歡我嗎?”
“沒有,就是單純的想讓你進出府方便。”
“哦,好吧。”
*
“大石頭,你覺得我将你的玉佩挂在腰間怎麼樣,這樣大家都可以看到了!”
“好。”
“你就不怕别人在背後說些什麼嗎?”
“本來就是送你的,他們想說什麼就說吧。”
*
“大石頭,玉佩還給你,從今日之後,我們永不相見。”
*
殷俊?看容樂撐着頭,面色慘白的模樣,快要站不穩了。
他趕緊過去扶住了她,擔心的問道:“容姑娘,你怎麼了?”
“這玉佩,尉遲玚是不是之前送給過我?”
容樂虛弱的喘着氣,攥住殷俊的衣袖,望着他的眼睛,不等回答,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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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玚回來的時候,看殷俊心虛的站在院子裡,一下一下的用扇骨敲着手心。
“說吧,你又做了什麼事。”
自小到大,隻要殷俊作出這個表情,他就知道自己要幫他善後了。
“那個,你先别急哈。就是我把你的玉佩交給了容姑娘,然後她看着看着,就暈倒了。”
“不過,我已經找大夫看過了,說并無大礙,就是受刺激了。”
尉遲玚不等他說完,立刻轉身朝容樂的房間走去。
殷俊一看,趕緊跟上,在他的身後嘀嘀咕咕的接着道:“奇怪,就是簡單的一塊玉佩,按理說她應當是第一次見,怎麼會受刺激呢?
而且,昏迷之前,她還問我,你之前是不是将玉佩送給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