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玚相信,如果自己說不喜歡,容樂能立馬開心收拾東西,毫不留情的回到未來。
上一世,她一直誤會自己喜歡商芷,或許才是留下的原因。
不過,她留下來到底是為了什麼?與他喜歡商芷與否,又有何關聯?
“樂兒,你剛剛說若我不喜歡商芷,你就可以‘放心’的離開了。所以你現在留下來,是在擔心什麼?”
“離開的話,又想要去哪裡呢?”
一連串的問題襲來,讓她愣住了。
“嗯,這個嘛——”容樂表面尴尬的笑着,内心慌張。
沒想到剛剛把底都漏出去了。
若她說出真實的一切的話,尉遲玚會不會覺得她是一個瘋子?
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他,遇見一個人告訴自己,她是來自兩千年後,來這裡是為了拯救自己的命運。
她恐怕會覺得這人精神有問題,趕緊送醫院治療一下吧。
“我剛剛是用詞不當,不是放心,是,是——”她眼珠轉了轉,突然,靈光乍現的道:
“是留心!留心更好的姑娘給你介紹一下。你的命是我救的,自然是送佛送到西,看你成家之後,才能放心離去。”
“而且,我也不能一輩子都留在丞相府,至于去哪,還沒想好。”容樂說完,趕緊喝了一口茶,掩飾自己的尴尬,順道壓壓驚。
尉遲玚将她的表情淨收眼底,畢竟一起生活了八年,他知道她是在騙自己。
既然她不想說,他也不想再追問了。
如今之計,他隻能在她面前假裝喜歡商芷,先留住她。
然後,找到她回去的方式,再将它摧毀。
這樣,她就能永遠留在他的身邊了。
他将手心中的瓜子一一撥開,放在一旁的空碗中,“樂兒,你可以永遠留在丞相府,至于我的事,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尉遲玚将剝好瓜子的碗,推到了容樂的面前道:
“我最大的願望,就是你面對我時,能将心中的包袱卸下,完全信任我。”
他站起身,望着平靜的湖面,沒有說話。
上一世,他沒有珍惜她,傷害了她許多次。
不過,這一世,他發現許多事并不是當年他所想的那樣,倒是越來越了解她了。
他要回去好好想想,接下來要如何做。
難道真的要在她面前裝成喜歡商芷的模樣嗎?
對不起,他真的做不到。
尉遲玚看向她,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你在這休息會兒吧,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容樂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餘光瞟着碗裡的他為自己剝好的瓜子,心情有些沉重。
看來,自己編的話太爛了,大石頭并沒有相信。
不過,她倒是感覺,他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具體哪裡,又說不上來。
這難道就是——
思春之人的多愁善感?
想到這裡,她堅定的點了點頭。
看來還是要趕緊撮合商芷和他才是!
本來打算撸起袖子大幹一場的容樂,卻發現尉遲玚從那日之後,好像突然忙起來了,每日甚至也不再府中用晚膳了。
回來的時間也從酉時變成戌時,雖然如此,但是他一回來,還是會在書房中看書,所以她還是會天天看見他。
但是!
商芷看不見他了啊。
兩人見面的時間,可以說一點點都沒有。
這怎麼撮合?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大石頭,你要忙到什麼時候呀?”容樂一邊整理書架,一邊對正在看書的尉遲玚問道。
他再多忙一會兒,太子選秀就該開始了。
到時候看他到哪裡哭去。
“最近是檢察各州刺史的時期,所以要忙一些,大概需要一個月的時日吧。”尉遲玚語氣和平時一樣,但是細看之下,會發現,書頁瞬間捏緊了。
沒錯,他想出的辦法就是,惹不起躲得起。
他不想讓樂兒撮合自己和商芷,那就讓兩人見不到面。
本來想像其他官員那般直接住在宮裡辦理公務的府邸,但是——
咳咳,他又舍不得她
隻能出此下策。
最近,禦史台中的同僚,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好奇。
畢竟,有好好的丞相府不回,非要和他們多待那麼久。
按照周國的規矩,除了丞相,所有官員都住在官署裡,隻有五日一休沐時,才能回家。
但是,尉遲玚是丞相的兒子,皇帝自他入官就給予特赦,允許他每日都回丞相府住。
“一個月?!”容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太子選妃隻有一個半月了,若隻剩餘半個月讓商芷喜歡上尉遲玚,那簡直是地獄級難度,而且還是大選前的半個月。
那時,商芷怕是連尉遲玚的臉長什麼樣都忘了,滿心都是如何讨得太子的歡心。
她走到他的面前,将書從他的手中抽走,眉心微蹙:“這段時間,你不思念商芷嗎?不想盡快讨得她的歡心嗎?”
“你不是每日都會和我說她都做了哪些事嗎,我覺得足以了。”尉遲玚擡頭看向她,用‘無辜’的眼神道。
其實,他每日最痛苦的時間,就是她在說商芷的事的時候。。。。
因為,他一點都不想聽,商芷每日穿了什麼,吃了什麼,做了什麼,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