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泫鶴來了。
他來救他了。
他還記得,那天他又把那些邪修惹不高興了,嘴裡全是鮮血,血泡。
疼也喊不出來。
甚至臉上和胸上都挨了幾巴掌。
他麻木的盯着天花闆,被綁着也一動不動的。
有些餓了,饑餓驅使着他尋找食物填飽肚子。
飯食都在地上,用狗碗裝着,而且他雙手被綁着,隻能匍匐着,用狗一樣的姿勢去舔舐。這是邪修們專門為了規訓他,讓他更聽話。
他舔着碗裡發酸的剩飯時。
一雙金絲鶴樣的雲紋鞋,停在他面前,并傳來宛如清風的聲音:“起來。”
他擡起頭,像是一隻忠誠的狗遇到了最愛的主人一般擡起了頭。
一個貌如谪仙的少年,約莫隻比他大三歲,一身清白的弟子服,眉間一顆朱紅砂痣,如蘭如竹。
那是他初見玉泫鶴。
玉泫鶴殺完了這個邪骷裡所有的人,并救了他和其餘牢房裡被囚禁的男孩。
“能走嗎?”玉泫鶴見他不走,問道。
謝凜受傷的從來都是嘴,腿上都是完好的。他不走,隻是因為他太久沒有出去,太久沒有說話,整個人還是懵的。而且他想和玉泫鶴說話,可嘴裡疼。
謝凜搖了搖頭。示意玉泫鶴走不動路。
玉泫鶴溫柔的蹲了下來,“上來吧,我背你。”
往事像是泡影随着紀幼幼的呻吟将謝凜拉回了現實。
他看着紀幼幼眼神迷離快被他掐的暈了過去,又将紀幼幼甩到了地上。
他現在還不能殺她。而且她讓他想起了小時候那段不好的記憶。
“呵……”紀幼幼難受的癱在冰冷潮濕的石闆上呼吸,嗓子被擠壓的生疼,也說不出話來。
謝凜高高在上,甩了甩袖,轉身欲走:“你最好安分點,若是泫鶴來了,你和他亂說什麼,别怪我好好‘賞’你。”
說完,謝凜捏了個決,離開了禁妖塔。
霎時間,陷入一片黑暗。
摸黑搜索着腳下的路,紀幼幼不知道自己被關在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隻記得旁邊有個水池,她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掉進水池裡,因為她已經夠慘了,可不想感冒。
感冒了也沒人管她,她隻會更難受。
像隻任人宰割的魚肉。
想逃也逃不出去。她想為自己解釋不是邪修,也沒人信。
順着水池邊走,希望能找到個稍微不那麼潮濕的的地方,畢竟她也想休息。
她想要逃出去,也得有個好身體。
她紀幼幼也不是什麼随意放棄自己的人。
走了一刻鐘,雖離遠了水池,但是她感覺的到,黑暗裡有什麼東西。
一直窺視着她。
她也隻能掩耳盜鈴,裝沒發現。
她也害怕,她猜測她在牢房裡,仙門裡的牢房裡關押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有可能還不是人類。
警惕的走着,慢慢能看見一點光影了。
是一個很低的窗口發出來的,約莫剛好容得下她的頭。
有光。
她放松了很多,靠着窗坐了下來。撐着頭往窗外看,她才發現她在一座高塔裡。而且她好像在最頂的一層。
透過窗,她發現這座塔,在一個巨大的八卦圖廣場的中心位置。
底下倒沒人。
紀幼幼放松了下來,先休息再說,頭靠在光亮的窗外,半坐着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