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幼幼說的話禮貌滿滿,但明眼人聽得出來語氣不是很客氣。
謝凜雙眼略含着委屈望向玉泫鶴,那眼神泫然欲泣,仿佛是在無形的控訴玉泫鶴:今晚,是他們的新婚之夜,你身為男人,竟然和别的女人私會,還被我抓包了。現在這個女人還對我不客氣的講話,玉泫鶴,你還是男人嗎?
玉泫鶴也深知自己做的不對,他走過去貼近謝凜,對紀幼幼危言:“邪修,我的人也是你能置喙的?你現在隻是個囚犯,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可由不得你。”
說罷,玉泫鶴衣袖一揮,一根冰針從衣袖中飛出,冰針瞬間刺中了紀幼幼的脖頸,沒等紀幼幼反應,冰針剛接觸肌膚,便融化進她身體裡了。
紀幼幼隻感覺到害怕和緊張,她沒有法力和武功,剛剛那一根針,她根本躲不開。
捂着脖子,她哆嗦的懵然問道:“這是什麼?刺進我脖子裡了?”
“對你的懲罰,邪修。記住,我向來對邪修隻殺不渡,你若是敢惹凜兒生氣,我保證,會讓你覺的活着就是痛苦。”
紀幼幼又氣又恨,還沒等她反駁,兩眼一黑,暈倒了過去,摔在了地上。
“凜兒,别傷心了,我這就回去陪你。不知這女邪修的媚術如此厲害,今晚我……”
“泫鶴,我們都是夫妻了,我怎麼會說你呢。隻是,這女邪修真的不殺嗎?”
“凜兒,其實,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
謝凜大腦空了一拍,他是了解玉泫鶴的,玉泫鶴從來不會說這種話。
但做了什麼事,會向他坦白?
難道是真不要他了嗎?新婚第一天就要抛棄他,和這個女人……
謝凜苦笑,臉色也白了,道:“泫鶴,你說……”
“其實,我們鶴族每個男子都有特殊的身體,隻忠貞不一的對待第一次同房的人。除此之外,會對任何人提不起興趣,若是殺了她……可能……”玉泫鶴眸底浮起一絲難以捕捉的悲憫和愁苦,他欲言又止。
因為他想起了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和父親是他覺得天底下最恩愛的,兩個人也是最忠貞的。
可惜。
母親在他出生記憶裡不久後,西海出現了隻巨妖蛟龍,蛟龍為非作歹,引發海嘯,屠戮百姓。
父親當時被天道召回,母親隻得隻身一人前去除妖。
那蛟龍也不甚厲害,正當母親占了上風,正欲給蛟龍一擊必殺之時,蛟龍用畢生的靈力卷起了一場淹天蓋地的海嘯,規模之大,可能整個西洲都會被淹沒。
蛟龍用靈力發動了海嘯,是強弩之末,母親兩招将他擊殺。
可海嘯猛而迅速,不阻止的話,死亡的人會更多。
到時候,浮屍遍野。
看着底下不斷被沖淹的房屋,在浮闆上掙紮漂浮的凡人們,她急的在天上不停的用避水訣,可已經沒了用處。
隻有一個辦法。
用神魂祭海,以肉身靈魂化作海。
母親沒有絲毫猶豫,化了鶴身,在暴風雨中直沖大海。
黑暗深淵又兇猛像隻發狂巨獸的西海,瞬間吞沒了母親。
片刻,雨過天晴。
狂浪的西海,又安靜下來。
大海又像人們詩裡歌頌的那樣,靜谧、平靜、蔚藍。
一切像是發生了什麼,又像是沒發生什麼。
那些凡人們見一切都安定,海嘯褪去、巨龍身死。
可誰會記得他母親呢?
誰會感謝他母親呢?
凡人們弱小,也隻會驚魂未定的僥幸說句:神仙保佑。
母親死的一刻,父親瞬間就知道了。因為鶴族夫妻之間有感應。
那也是父親第一次忤逆天道,不顧天道,隻奔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