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幼幼聽着樊墨玺應該是對她最溫柔的話,還沒來得及回味。
她念完咒語,按照樊墨玺的指示,果真,沉沉陷入黑暗,安穩睡去。
紀幼幼感覺很奇妙,她沒有意識,但能知道自己的存在的觸感。
她感覺像是在海水裡,但很舒服沒有窒息的感覺。
她看不到,聽不到。
能感覺到。
但她這樣沉浮了片刻,才發現她沒有在海裡。
與其說身旁的觸感感覺是海水,紀幼幼感覺更像是現代的非牛頓流體,很神奇。是固态但是可以流動的水。
“女人,快醒醒。”
樊墨玺打坐在一旁,為紀幼幼穩住蛟龍心神。他不知道紀幼幼叫什麼,隻能尴尬的叫她女人。
紀幼幼聽見一陣朦朦胧胧的聲音,那聲音通過水層穿透過來更加咕噜咕噜,聽不清。
見紀幼幼沒動靜,樊墨玺也有些急了。
他的牽引魂相當于是他的一絲魂魄,現在附在紀幼幼的靈魂上。他能看見夢境中的一切。
看見紀幼幼在夢中仍然沒有蘇醒,他有些擔心,因為隻要紀幼幼不醒過來的話,就會被夢裡的水吞噬,成為夢境中的一部分,永遠也醒不過來。
“女人,你在夢裡!清醒一點。”樊墨玺急怆,可這句話說出來就是搞笑的,在夢裡怎麼可能清醒。
還是咕噜咕噜的聲音。
紀幼幼還是沒有意識,隻有身邊的觸感。她動不了,像是鑲嵌進水裡。
她慢慢的感覺,她不是在水裡。
她已經和水合二為一。
水既是她,她既是水。
半響,都沒有動靜,樊墨玺通過牽引魂,又怒又急。
“女人?!怎能如此無用?剛進去就廢了。”
樊墨玺嗔怒,維持住身形,但又忍不住發洩,盤坐着錘了錘地面。
千年來,才等來這麼一個好機會。好不容易,來了個可以替他出去找薊雪樵的人。
薊雪樵……薊雪樵……薊雪樵……
這個名字像是被滾燙的烙鐵燙過的傷口,牢牢印在樊墨玺的心裡。
他要利用紀幼幼出去找薊雪樵,他等了千年的機會。
不能在等上千年了。
樊墨玺氣憤,強撐着打坐的姿勢,又平複下來了心情。
“沒辦法了,隻能用點陰招了。”樊墨玺暗暗道,眼裡又出現了絲怪異的邪氣。
他維持住牽引魂的法陣,盤坐扭捏着轉頭看向旁邊睡的安詳的紀幼幼。
沒有一絲愧疚和心疼紀幼幼,樊墨玺決定将他的牽引魂拉扯至極限。
他的牽引魂本來就是個溝通鍊接的作用,外觀是根似煙的繩子。但是像棵生根的參天古樹,牢牢紮根紀幼幼的元神靈魂。
如果樊墨玺硬拉硬拽牽引魂,相當于硬生生拔取紀幼幼的元神靈魂。
這痛苦程度無異于神仙剔去仙骨。
樊墨玺凝視着他身上和紀幼幼身上的牽引魂。
他不能在這裡就潰敗。
隻能讓這個女人吃點苦了。
樊墨玺撚住牽引魂,用指尖纏繞了一圈如煙似縷的牽引魂,然後一使力朝他的胸口處拉去。
凡人的元神連着身體發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