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若簡直跟不上他思路,都命在旦夕了,還管自己的衣服,她自己都沒在意。不過她也不想跟病人計較,快速去換掉衣裙。
出來後,蕭惟然終于肯讓她處理傷口,白思若看着他胸口最嚴重的箭傷,裡面殘留有箭頭,一時不知從何下手。
蕭惟然将式隐化成短刀遞給她:“用這個,把箭頭挖出來。”
白思若拿着刀一直在猶豫:“這很疼吧”
蕭惟然催促:“不挖出來更疼。”
白思若終于動手,短刀一入蕭惟然體内,她又開始抽泣,眼淚像珠子斷了線往下掉。
蕭惟然無奈:“你又哭什麼?”
“我疼。”
“可是刀是割在我身上。”
“我看着也疼,嗚嗚嗚。”
“你不快點取出來,我真要被疼死了。”
當的一聲,箭頭終于被取出來,扔在地上,白思若快速替他上藥包紮,全身的傷口都處理完後,蕭惟然臉色又白了幾分,白思若卻哭得臉上通紅,眼睛更是腫成兩個桃子。
白思若為蕭惟然輸了靈力,看着他沉沉睡去,接着又處理完自己的傷口。
還不夠。
蕭惟然的傷太重,做的這些遠遠不夠。
從甜果的力量被取出,他靈力劇減,之前又受那麼重的傷,雖然靈族恢複力強,但那是由靈力而來的,現下,他殘存的靈力怕是也就勉強能維持人形。
而自己給他輸靈力,輸一點就再無法繼續,恐怕是因為從甜果的力量,不能直接這樣傳遞。
他為救自己受這麼重的傷,白思若第一次知曉這種難過又無力的感覺。
她該怎麼做?
白思若摸着那顆有魚的珠子:“珠小魚,你說阿娘阿爹在的話,他們會怎麼做?”
對,浮香山的連姑姑。
阿娘說過,遇到問題解決不了,就去找連姑姑,她一定有辦法。
白思若立即起身去往浮香山。
浮香山在風荟林附近,大多精族在此聚居,更有無數幾百年上千年的珍稀植物,山上總飄着各類植物的香味,是以叫浮香山。
半個時辰後,白思若進入了浮香山。
參天大樹可蔽日,似錦繁花遍地開。更有些無風自動,搖枝舞葉,就差成精了。白思若看着眼前景象,聞着若有似無的奇香,感歎造物主的神奇。
隻是連姑姑在哪裡呢?
白思若繼續往前走,一個身姿曼妙的綠衣女子朝她走了過來,大約是個柳樹精,因為她的頭發是柳枝,綴着柳葉一直從頭上延伸到腰間。
綠衣女子到了近處,開口問她:“小姑娘,你不像是精族,有何事來訪浮香山?”
白思若回答:“柳樹姐姐,我有事來找連姑姑,能否指路?”
綠衣女子:“找連姑姑啊,那應是大事。從這往前,看到水流後,順着水往上遊走,看到藍色大樹就是了。”
白思若看着綠衣女子指給她的方向:“多謝柳樹姐姐。”
綠衣女子笑了笑,手拂過長發:“事了請盡快離開,精族喜靜。”說完踩着婀娜的步子漸漸走遠。
“是”白思若看着她離開,随後朝指的方向走去。
香味越來越濃,看來是到了浮香山的中心處,白思若走了許久,隻看到白色的牆,沒有找到藍色大樹。
連姑姑到底在哪裡呢?
白思若大喊:“連姑姑,晚輩有事相求,還請一見。”
雖然這麼喊很不禮貌,精族喜靜,不喜歡吵鬧,但一想到蕭惟然還重傷,她也顧不得遵循什麼禮儀。
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她身後開口:“說吧,什麼事?”
白思若回頭,但她隻看那個堵白牆。
不對,浮香山怎麼會有白牆呢?
是樹幹,那是通天木的樹幹。原來連姑姑的原身是通天木。
樹幹是白色,足足有一座宮殿那麼寬,直通到天上,樹葉則是淺藍色,足以和天空融為一體。
原來連姑姑的通曉天地古今,不僅僅是指智慧。
是真通天啊!
隻是連姑姑身為幾千年的精族,為何不以人形現身呢?
“連姑姑,可否以人形相示,方便晚輩與您細說。”
蒼老聲音:“不必了,我壽命将盡,累,說正事吧。”
白思若連忙道明:“我有一朋友,靈族,被人抽走幾乎所有靈力,身中數箭,生命垂危,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
蒼老聲音停頓了一會:“有,不過你得幫我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