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夕歎了一口氣,“你要是能認識月老的話,可順便賄賂一下他,讓那個能讓她笑的尤其多的人快開開竅,這姻緣連我看着都覺得有些難”
君長安好奇道:“我見南使者容貌也算上佳,在造夢司也是一級造夢師之位,那華少主即便身份尊貴,南使者也不算高攀啊”
冥夕道:“倒不是這個原因,少主那個人好像天生就對情愛之事缺乏興趣”
君長安哦了一聲,“原來是個清心寡欲的人”
這兩個人大敵當前居然還說起了悄悄話,對面的人見其未把自己放在眼裡,顯然十分不滿,江淮高聲道:“大敵當前,你們聊得這麼歡,請問禮貌嗎?”
冥夕道:“礙你什麼事?”
江淮也不惱,笑道:“左右你們也無聊,咱們要不賭點什麼?”
冥夕道:“賭什麼?”
“賭,沒有我們插手,誰會赢?”
冥夕想也不想道:“自然是陳國赢”
君長安也補充道:“且是大勝,非正義之師終将敗走”
江淮搖搖頭道:“我賭兩敗俱傷,且陳國将折一員大将”
藍羽道:“你這個賭倒是有點意思”
冥夕輕蔑道:“絕不可能”
江淮道:“既然敢賭,敢不敢添彩頭”
“什麼彩頭?”
“就賭你若輸了,便來奪夢司做我一日的洗腳婢”
冥夕剛想回應的時候卻聽君長安道:“不要跟他賭”
江淮道:“怎麼,怕陳國會打輸嗎?”
冥夕道:“你放心,陳國一定會赢的”
君長安卻搖搖頭道:“即便有萬分之又一不确定的可能,也不能拿你做彩頭”
冥夕道:“陳國有雲骥和李姝,相信我,這是十足确定的可能”,說罷,她沖江淮道:“若是江護法輸了呢,可要做我一日的洗腳婢?”
江淮笑道:“有與榮鄢”
冥夕突然覺得自己被調戲了,呸了一聲,“下流”,而後道:“換個彩頭,你若輸了,則再不可使用殺夢殺人”
藍羽則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态度,喲了一聲,“這彩頭可大了,江淮,你不合适啊”
江淮則自信道:“我笃定陳國赢不了”
藍羽拍手道:“好好好,我就愛看戲,這賭約的見證人我當定了”
江淮挑釁道:“怎麼樣,這彩頭對我這般不利,你們還不敢賭嗎?”
冥夕示意君長安無事,“若自己做一日洗腳婢能換得一個奪夢師再不得使用殺夢殺人,倒是值得冒這個險的”,她揚聲道:“賭便賭”
上方的賭約已經立下,下方凡人之軀正在刀刀見血的進行厮殺。
一群程國士兵團團圍住李姝,她騎在戰馬上手持長槍抵住從四面八方送來的長刀長劍,即便有三頭六臂也難以應對,沒多時,她的腿上、身上都挂上了刀劍形成的口子,在涔涔流血。
程國士兵的長刀形成了一個刀陣,李姝戒備觀察,而後左手一拍馬鞍,旋身而起,在空中轉了一圈,長槍也随之劃破四周包圍者的脖子,頓時鮮血如注,噴射了出來。
周圍人應聲倒下後,她平穩地落于戰馬上,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再次飛奔,她手輪長槍掃倒兩側一衆士兵,程國大将周恕見此,帶領一衆士兵前來圍困于她,再叫她這般殺下去,怕是要把陳國的士氣給殺沒了。
藍羽看着下方激烈的厮殺,道:“這個女将軍倒可稱得上是巾帼不讓須眉啊”
江淮道:“現在好像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時候吧”
藍羽吃癟,遂不再出聲。
此時在周恕的帶領下一湧而上的程國士兵見到李姝浴血奮戰的模樣也有些膽顫,周恕無論如何要把士氣扛起來。
兩方大将相對,就不僅僅是兩人對決的勝負了,而是決定着兩方士氣的勝負。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李姝當先一喝,駕馭身下戰馬,便向周恕殺去,周恕見勢也不甘示弱,兩方戰馬以極快的速度接近,長槍相接,倆人交了幾招後便飛快的錯開了,這一回合誰也沒能讨到便宜,然而他們之間的對決勢必是要分出勝負的。
他二人戰了不知幾個回合,身上都挂了彩,然而這時,在馬上的李姝留意到了在不遠處正被包圍的葉雲。
葉雲是她的衷心侍衛,也是她的得力幹将,見他陷于危難,她勢必要救,然而就是這麼一分心的功夫,周恕已經殺來,趁機用□□穿了她的肩部,她悶哼一聲,口吐一口鮮血,左手扶住刺入肩部的長槍,以免傷口被刺得更深。
她雙眸一瞪,眼中殺氣畢露,調動全身力氣,猛一發力,右手的長槍打在刺入肩部的長槍柄上,竟生生的将其折斷了。
周恕也十分震驚于她之舉,此時失了武器的他連忙拉動缰繩,與李姝錯開一定的距離,然後搶了一個陳國士兵的長刀在手。
李姝在震斷長槍的時候,有其他程國士兵趁機偷襲于她,戰馬的馬腿被刀劍砍傷,馬身向前一跪,騎在馬上的她瞬間翻了出去。
而後程國士兵則是拿着長槍來圍她,但即便是失了戰馬的她也依舊如一尊殺神,她站起來大喝一聲,“誰敢攔我者死”
程國士兵被她的氣勢所震,轉眼間她已經殺到包圍葉雲的包圍圈裡了,葉雲此時身負重傷,躺在地上,用刀抵着那些刺過來的長槍,李姝殺過去後手中長槍柄一轉一掃,劃破那些人的手腕。
她手持長槍立在葉雲身前,“怎麼樣,還能起嗎?”
躺在地上的葉雲此時眸中現出一絲疑色,然而大敵當前,這股疑色很快便消失了,他手扶着胸口,道:“勉強還能站,但會拖累将軍的”
“說什麼呢,都是陳國的将士,沒什麼拖累不拖累的,既然把你們帶到戰場上,就必須帶你們活着回去”,她邊說邊舞動長槍逼退那些攻上來的敵人。
此時,已經祛完毒的雲骥再次出現在城樓上,他看着城下的戰況,若是能夠出動城中力量,與援軍形成合圍之勢,打敗程國輕而易舉,隻是如今,他看了眼身後還在療愈的将士們,手指緊握在城牆上,心裡明白隻靠援軍,這仗怕是一場苦仗。
他收回拳,道:“不行,我還是得下去幫忙”
君長安道:“你剛剛療愈,現在力氣還沒恢複,下去隻是添亂”
雲骥道:“可是這種時候不能出戰,我愧做于鳳天鎮的守将”
冥夕道:“你平安便是為城下厮殺的陳國士兵出力”
他沒有辦法,隻得打坐調息,以期望盡快恢複力氣。
就在戰況十分焦灼的時候,遠方卻突然升起了一個系着白旗的‘程’字旗,觀上面的圖騰,看樣子是百瑞城的旗幟。
與此同時,遠方傳來鼓聲,伴随着鼓聲,似乎有上萬的士兵同時喊道:“百瑞城已被蒙山将軍攻破,百瑞城已被蒙山将軍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