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夕答道:“去方府做了一個惡作劇”
南知意簡直是她肚子裡的蛔蟲,笑道:“那花小姐可認栽了?”
冥夕道:“算是吧”
二人說話間,各自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符,是地府的傳音符,符上寫着,丹青宮裡的畫仙丢了一隻點睛筆,着下界幫忙暗中尋找。
她二人對視了一眼,心想這點睛筆莫不是花以添手中的那隻畫筆,那畫筆有靈,又能畫得出魂來,定是它沒錯。
二人正思索的時候,門外有敲門聲,來者是君長安,看來他也收到了傳音符,二人打開門,君長安道:“我就說這種有靈的東西斷不是俗物,竟沒想到居然是畫仙的點睛筆”
冥夕道:“走吧,即便花以添不舍,但這筆還是得物歸原主”
三人掐了個瞬移訣,下一瞬,他們便出現在了畫方谷的小茅屋中。
然而映入他們眼簾的正是一屋的滿地狼藉。
三人心中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南知意道:“怎麼會這樣?該不會是遭了打劫的了吧?”
冥夕道:“按理說在這深山老林的地方,外界怎麼可能知道這裡有什麼人,打劫也不會劫到這裡來才對”
君長安看到倒在地上的花架和碎了一地的花草,松了口氣道:“連天草還在這裡,看樣子他們是沖着點睛筆來的”
冥夕道:“幸好連天草還在這裡,他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灌些法力給他,讓他告訴我們這裡到底發生了何事?”
他們三人合力輸送法力到連天草身上,連天草的枝葉不停地搖擺着,不一會兒一片綠光聚集在屋内,一個身着綠衫的男子漸漸彙成一個光影出現在了屋内,他見到冥夕和君長安時,急忙道:“衛姑娘、顧公子,求求你們快去救救小添”
他說的太急以至于冥夕都沒有注意到阿良對他們的稱呼,“你先别急,告訴我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時辰前有一群男子突然闖入了這裡,他們好像知道點睛筆在小添手上,進來便直找點睛筆,但是小添并沒有告訴他們點睛筆在哪,他們亂翻了一通也沒有找到,最後氣急敗壞的把小添帶走了。
可惜我再怎麼努力也變換不出人形,發不出聲,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小添被他們帶走,幸好你們來了,你們快去把小添找回來”,他說着說着還有些帶着哭腔。
南知意安慰道:“你先别着急,你知道那些人是誰嗎?”
阿良搖了搖頭道:“那些人并沒有自報家門,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大抵是附近的山賊吧?”
“黃門寨?”,君長安脫口而出。
南知意詫異道:“黃門寨在關州,離此處還有一定的距離吧,雖然我們在天上看那裡離此處并不遠,但若是人類的話,到這裡至少也要一天一夜,如果真是他們的話,現在也應該在路上”
冥夕道:“這裡還遺留着那些人的氣味,我們順勢追上,應該還......”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的時候,雙眼突然變得渙散,瞳孔漸漸變大,眸中光澤消失,身子朝後便那般直直的倒了下去,令其他人一瞬間突然六神無主了起來。
君長安急忙從身後想要接住冥夕,但無奈即便冥夕暈倒了,她對男子的敏感特質仍就保留着,君長安被彈了開來,冥夕也直直的摔落在了地上,南知意馬上過去将她從地上抱起來放到床上。
現下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了,也不敢碰她,隻輕聲在她耳旁道:“冥夕你這是怎麼了?可千萬别吓我啊”
躺在床上的人沒有一聲回應,就在這時,好似有半透明的光流,漸漸從冥夕體内浮出,似乎是被吸走的,光流浮出後四散着而去,不知最終是去到什麼方向。
就在衆人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君長安馬上意識到這是招魂法,他喚南知意道:“快施法将冥夕的魂拉回來”
南知意如他所言,二人盤腿坐在冥夕身側,手指連續變幻幾個法訣,那白色半透明的光流漸成拉鋸之勢,既不飄散,也未回到體内,便那麼僵持在那裡。
關州百谷山中的一間房屋内,有一人正得意的與身後一人道:“這是我的招魂法和凝魄術,且看着吧,看看她是如何從畫中出來的”
話音剛落,便有光漸漸在屋内彙集,一與畫中一模一樣的女子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黃盛道:“伯父的法力果然出神入化”
江淮則是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花以添,道:“你看,我說了這畫筆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人類女子可以操作的,我既無需在靈力充沛的畫方谷内,也不需你的幫助,即能為她點睛,讓她從畫出來”
花以添躺在地上雙手卻緊握,她雖然還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這畫上的女子分明與冥夕使者一模一樣,眼前這個家夥他到底想要對冥夕使者做什麼?
半個時辰前,花以添被使了疾行符的黃盛帶了回來,剛進屋内,她便一把被黃盛掼在地上,他氣急敗壞道:“侄兒在這女子的屋内幾要挖地三尺了,可是始終沒有找到點睛筆的下落,便把她帶了回來”
江淮不動聲色的盯着花以添,花以添也不知道他到底看沒看出什麼端倪來,心裡不禁緊張起來,遂把頭低了下來。
江淮的目光則順勢落在了她發髻上翠色的玉簪,他緩步走了過去,花以添察覺他的靠近,把身子往後縮了縮,口中道:“我不知道你們說的什麼點睛筆,你們把我帶到此處來是徒勞的”
“有沒有用自然是我說了算”,說話間,他伸手抽走了花以添發髻裡的玉簪,“一個深山裡的女子,帶着這麼一根别緻的玉簪,難道不覺得不甚協調嗎?”
花以添猛的擡頭,對上他玩弄的笑,隻見拿玉簪已經在他手中變成了畫筆,知道已經是瞞不住他了。
就在她擡頭的同時也看到了這間屋子裡牆壁上挂着的兩幅畫,畫中女子居然與冥夕使者有八九分相似,但觀畫紙的材質,又似乎已經有一定的年份了,難不成這人以前便認識冥夕使者。
在她還沒來得及想明白這其中的蹊跷時,便聽江淮贊歎着道:“将畫筆僞裝成玉簪,倒是巧妙,不過更巧妙的是這點睛筆的靈力,怕是你還沒有真正掌握這點睛筆的妙用,今日便叫你瞧瞧”
江淮大筆一揮,無需蘸墨,隔空在畫中人的眼睛處描了幾筆,屋内頓時光華大盛,待光華漸漸退去後,一個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便從畫中出來了,她的身上依舊是被繩子束縛着,口中還塞着棉布,樣貌與冥夕有九分的相似,比她少了些清冷,多了些人類的柔和,但小巧的臉龐上仍是留存着倔強。
即便是在她眼眸黑沉,黯然無光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