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都不重要了,一個在她心中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能夠為了她毫不猶豫的屈膝,毫不猶豫的跳崖,這些已經足夠了,她不會再誤以為他背叛了她,也不會對他感到失望,隻是剛剛昏迷時腦中閃過的那些片段是什麼,為什麼聽他講述過他的一切後她還是無法敞開心扉的接納他,難道是他們之間還有什麼是她更願忘記的事情嗎?
君長安還不知道冥夕的心裡活動,他隻怕冥夕會對他失望,也許他該删除掉她被江淮喚起的記憶,但他始終在猶豫,自己有沒有資格這麼做......
在他猶豫之時,冥夕卻乍然睜開了眼睛,一瞬間,他有些慌亂,好像是做壞事被抓包一樣,正束手無策之時,冥夕開口道:“剛剛,我是怎麼了?”
“你......?”,冥夕好像不記得剛剛的事,君長安試探道:“你想不起來了發生什麼嗎?”
冥夕支起身子坐起來,“我隻記得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流逝的感覺,接着好像沉沉的睡了過去,似乎夢到了些事情,但是醒來後記得的卻所剩無幾”
君長安松了一口氣,冥夕沒有想起上一世的記憶,那他們還可以如原來般相處,他解釋道:“是江淮邪念不止,利用點睛筆,将你畫魂,令你的魂脫離體内,不過,好在及時制止住了他的行動,後來更有月老上仙下界相助,如今花以添也被救了回來,點睛筆也物歸原主了”
“月老?”,冥夕皺皺眉,“他老人家也下界走了一趟?”
君長安點點頭,“他就在門外”
“月老來此,怎能是我躺在這裡,讓上仙在外呢”
她急着起身,君長安也無法扶她,便道:“你身子好些了嗎?”
冥夕點點頭,“剛剛不過是頭有些痛,現在已無礙了”
他們推開了門,南知意見她起身,忙問道:“冥夕,你沒事兒了嗎?”
冥夕嗯了一聲問道:“月老上仙呢?”
南知意道:“他已經回去了,還留下了姻緣線給我們”,她伸出手攤開五指,姻緣線現于手掌之上,“這姻緣線無堅不摧,可以用來加固結界”
君長安道:“太好了,這樣我們便可以安心離開鳳天鎮了”
南知意也欣喜的點點頭,“而且,月老上仙還順便大筆一揮,将這裡做成了一個迷陣,這樣就不擔心那些山賊會再來找花姑娘的麻煩了”
冥夕點點頭與花以添道:“在這兒叨擾姑娘多時,如今也該回去了”
花以添則朝他們微微颔首,“是你們幫我找到了阿良,又救我于山賊之手,哪裡談得上叨擾呢?”
三人微微一笑,朝花以添颔首,道了聲告辭,便瞬移不見了。
百谷山中,黃盛朝着江淮問道:“伯父,咱們就這麼輕易的将點睛筆和那女子交出去啊?”
江淮道:“月老都随他們來了,我又何必給自己找麻煩呢?更何況月老要的隻是點睛筆,又不是護着他們,對付他們幾個,以後還有機會”
黃盛道:“可是,我總覺得伯父對那個女子過于優待,十七年前我雖然還小,但聽老一輩的人說,無論那個衛靜和做多麼過分的事說多麼過分的話,您都未曾讓她吃點苦頭”
江淮斜睨了黃盛一眼道:“這不是你該問的事情”
黃盛被這一眼看得心裡發毛,連忙垂頭道:“是侄兒多嘴了”
其實江淮自己心裡也清楚,那個衛靜和做了很多他本可以讓她吃些苦頭的事情,可他終究沒有傷她一分一毫,似乎心底裡有個聲音控制着他,讓他始終不忍心傷她,然而這個卻是他無法承認于口的事。
寒霜月可沒黃盛這般膽子小,她倒是酸溜溜的問道:“我看主人八成是對那個冥夕有意思,要不怎麼會如此在意她”
江淮道:“你的心眼可真是比針眼還小,我說過,她早晚會是我們的幫手,包括這次也一樣,不然你以為她的半魂怎會這般容易的被我畫魂而來”
寒霜月不服氣的噘了噘嘴,江淮起身道:“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該是時候回去了,免得讓夢尊察覺”
寒霜月哦了一聲,隻得随他回去,江淮暗中摸了摸袖中的那個東西,點睛筆不愧是個寶物,這麼有靈的東西,他自己怎可能不複刻一個呢,他嘴角微挑,心中想着他和冥夕的那個賭約,終有一天他會達到他的目的,也會赢了那個賭約。
回去的路上,君長安問向南知意道:“難得月老來此,你沒趁機問個姻緣?”
南知意道:“這你就猜對了,我不止問了我自己,還幫你們和李姝問了”
冥夕詫異道:“我們?”
南知意看了一眼君長安,他似乎不打算把他們上一世的事告訴冥夕,但這是他們兩個的事,她也不好多嘴,便也糊弄過去道:“是啊,你的姻緣和君長安的姻緣,不就是你們的姻緣嗎?”
冥夕道:“那你可問到什麼了?”
南知意皺了皺眉道:“月老似說非說,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無論結果是好是壞,我們都不會就此放棄”
冥夕咂摸着這句話的意思,若真是好的姻緣大可以直示而沒必要說這種模棱兩可的話,看來結果大抵是不盡人意。
君長安倒是點點頭,“月老上仙此言為真,情之一字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就算望得見苦果,也還是要撞個頭破血流才肯放手”
南知意伸出手,手掌上浮現出幾根紅線,感歎道:“這姻緣線如此之細,卻是這世間最堅固之物”
君長安道:“姻緣線無堅不摧,乃為情生,唯有姻緣線兩端所牽絆的人斷絕了這緣分,這姻緣線才會如普通線段一樣,輕輕一扯便會斷作兩半”
南知意不禁歎道:“最堅固的東西總是從内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