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廂陳謙佑還在牽着李姝擠在人群中走着,前方圍着一圈人,似乎有表演雜技的藝人,陳謙佑正一門心思的要帶她去看,但在無法言語,無法自主行動的李姝眼中,前方隐匿在人群中的一個人卻令她心中登時警鈴大作。
她畢竟是常年厮殺于戰場上的将軍,對于每個人身上所特有的氣息還是分辨的清楚的,那人身上的氣息顯然有别于周圍歡聲笑語之人的氣息,分明就是殺氣,大抵是從哪派來的殺手,不知目标是他還是她?
可現下都來不及考慮這些,她看得到、思考的到,但就是無法發聲也無法做出動作,眼看着陳謙佑毫無察覺,且前方之人越來越近,她隻能心中焦急卻什麼也做不了,手心出了汗,陳謙佑感覺了到,摸了摸她的手心,回頭看她,“怎出這許多汗?”
他見她臉色青白,額頭上也冒出了細碎的汗珠,還以為她是不舒服,擡袖為她擦着額頭上的汗,剛想問她如何,卻從她往先沒有任何光彩但現在卻覆上一層光亮的眸子中看到其中映出的一人,那人兇光畢露,正擠開人群,快速朝他這邊走來。
陳謙佑心中預感不好,快速将李姝拉到一旁,才堪堪避過身後那緻命的一刀,然而那人刀勢迅猛,在他肩膀之上留下一個刀痕,很快四周便有之前隐藏好的殺手見機而動,朝着陳謙佑這邊大肆襲來。
陳謙佑見勢不妙,隻能帶着李姝先行遠離人群,好在今日街上人流密集,身後殺手在人群當中難以走動,便給了他時機,讓他先行帶着撤離,逃跑的途中他嫌自己的方巾和大胡子太引人注目,一邊跑一邊扔,露出了青年人的俊俏面龐。
從人群中撤離後,他向空中發了一個白色煙霧彈,今日他安排在附近護衛的暗哨很快便會截住他身後的殺手,在這之前他隻需要保護好自己和李姝便是,從人群當中脫離開來,他們跑到了耀祖街旁邊的一個小巷,這裡離主街道還不遠,能夠從巷子中看到慌亂的人群,但此處不可久留,不知道這附近還有沒有其他布下的殺手。
他跑着的時候突然想到,岑州好像是雲骥妻家所在的地方,雲夫人家好像是一镖局,若是能找到地方,镖局之中一定十分安全,他記得好像就是離耀祖街不遠的地方。
在小巷中奔跑的時候,他似乎看到了一片長長的廣宅,看起來是一個大戶人家。
在耀祖街附近的大戶人家便是那镖局的可能性很大,即便不是,這大戶人家的院丁也定是很多,也算是一戶可避風險的地方,很快他便有了取舍,猛踹了一腳那搭的不算嚴實的偏門,進了院中,又将那偏門合上,拿了放在一旁的門栓将門栓上,以免殺手追至的時候發現此處異狀。
他的确是運氣很好,闖進的正是沈月容家的萬金镖局,但他們剛剛拜了先祖,此時都在另一處院中放天燈,這裡并沒有人,因此還沒有發現此處的動靜,陳謙佑便帶着李姝找了附近的一間屋子先藏了起來。
另一邊的河堤旁,冥夕和君長安,剛剛放完河燈,正等着南知意回來,突然聽見不遠處的人群中起了一陣尖叫聲,發出不小的騷動,然而并不是陳謙佑遇襲産生的那波騷動,這邊的騷動卻是有人公然搶孩子,準确的說是有妖怪來搶孩子,看來平寂良久的妖怪是想等着衆人都放松警惕的時候,想要出其不意搶走孩子,但這次他們是算錯了時辰正巧撞到他們面前,便隻能叫他們空手而歸了。
他倆當先一步瞬移到空中,攔住了那正抱着孩子逃跑的妖怪,妖怪此時還化作人形,是一個妖娆的女子形象,她見突然有人來攔,詫異了一下,但卻并沒有硬拼,而是靈活的改變的方向,從他倆身邊繞了過去。
冥夕見她想逃,又豈是這麼容易的,從袖中甩出一個金蝶形成的金鞭,從空落下,想要纏住那小孩的腰身,将小孩從她懷裡搶過來。
那妖怪冷哼了一聲,“本不想節外生枝,既然你們不識擡舉,便也别怪我不客氣了”
她裙擺下面突然生出了一條長長的尾巴,很是粗壯卻十分靈巧,用力一甩,便似一條巨柱壓了下來,在這個距離冥夕本可以躲開的,但是下方都是驚慌而散的普通人類,這一尾巴掃下去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
她遂沒有躲,而是在身前結了一個結界,硬生生的接了這一尾巴,那尾巴好似擎天巨柱,冥夕是用蠻力接下,受的内傷也不輕,她蓄力于掌上,猛拍那尾巴一掌,将那尾巴彈開,自己也因反作用力,被那尾巴震開。
君長安見她與那蛇妖鬥好生勇猛,幾息之間便已經是幾個來回兒了,冥夕被重力彈開,向後翻滾,君長安想也不想的便向前去接住她,已然忘了冥夕對異性排斥這事兒,待接近之時,他也被彈了開,兩人重重地落于地面。
那蛇妖的尾巴雖然也受了一掌,但依然保持着平衡,在空中朝他倆倒地的方向露出一個冷笑,也不準備戀戰,想着繼續帶那小孩兒逃走。
正當她準備全力飛走時,面前就好像突然出現了一個網罩,她被那網罩一攔,給彈了回去,這才發現面前站了一個一截白色糖糕還露在嘴巴外的女子,女子晃動着手指,手中還纏着若有若無的幾根絲線,是這絲線形成了網将她彈了回來。
正當她愣神之際,身後卻有咻咻風聲,她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那箭頭不偏不倚的正中她目标巨大的尾巴,無奈她隻得從空中放下那個小孩兒,他們必然會去接住小孩兒,而放松對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