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不過不許來太早,待你來了我還要好好問問你,你這一生可有掃平程國?可有護持陳國百姓平安?可有實現你的理想抱負”
“到了地府還得受你拷問,看來在這邊的時候我還得好好做才是”
“别擔心,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你近一點我跟你說”
陳謙佑将臉湊近,李姝道:“再進一點”
他又湊近一些,李姝卻輕輕的在他臉上留下一吻,但聽她輕輕說,“我想做這大逆不道之事很久了,其實醒來之後,我腦中的确忘了我最愛的人是你,隻記得我是你的臣”,她指着自己的心口處,“可這裡沒忘,心裡想着你,便始終都還記得”
她語氣輕柔,斷斷續續又說道:“我死以後,把我燒了,一半抛到我畢生守護的土地之上,一半裝到什麼東西裡也好,這樣你帶着我,我便能與你無時無刻的與你在一起了,到時你可别嫌我煩才好”
話畢,她的嘴角上還停留着一抹微笑,陳謙佑俯身吻上她的唇,含淚道:“生不能相守,别後再無人能分開我們”
另一邊的雲府,南知意感傷地說道:“那可真是苦了陳謙佑”
君長安也道:“他身為陳國太子,真是難為他了”
沈月容道:“是啊,這一年半以來,殿下雖從未露出什麼悲傷的樣子,但一直也在強力支撐着,唯一隻有想念李姝的時候,也僅僅就是會去到他與李姝告别的那片山林裡”
此時鳳天鎮西邊山林中,陳謙佑正閉着眼,似乎在懷念李姝那時躺在他懷裡的時候,一陣疾風掃過,徹底掃去李姝的殘像,林中風起,破空而來的是一支箭矢。
陳謙佑察覺之後連忙翻身避開那支箭,可是林子中緊接而來又飛來十數支箭矢。
他抽出腰上長劍,淩空格開那些箭矢,箭矢埋入草地間,林子中又沖出來許多殺手,陳謙佑抛了一個煙霧彈升空,守城的陳國将士們看到馬上就能來到這裡增援的。
陳謙佑遇襲的消息很快由邊城守城的将士傳遞到城内,在雲府的衆人也收到了這個消息,此時若用腳力趕去,自然要耽誤片刻時機,既然冥夕她們在這,自然就不會采取這麼緩慢的方式,而是通過瞬移,轉瞬之間便将雲骥和沈月容帶到了西處的山林裡。
此時陳謙佑正被十餘個刺客圍攻,陳謙佑且戰且退,避到山林裡。
在林子中,圍攻的優勢不容易展現,背靠林子還能幫他擋住一些攻擊,不過,畢竟冥夕她們收到消息也過了一段時間,陳謙佑堅持這麼久,身上也挂了些彩,冥夕一條金鞭甩出,立刻将那些刺客手中的刀劍卷起,紛紛揚到空中,再重重的插于地上。
那些刺客見有救援來了,且看樣子他們并不是對手,便紛紛想跑,君長安擡手起了一個結界,便把那十幾個刺客圈了起來,這時原先一直隐身在附近的江淮和藍羽終于現身。
江淮道:“你們這樣未免有些欺負人了吧”
冥夕眯着眼看他道:“就知道果然少不了你們的身影”
江淮笑道:“我們在周圍又如何,剛剛他們人類的争鬥,我們可沒有出手,這回先出手的是你們,插手他族的争端,也怪不得我們出手了”
冥夕冷笑一聲道:“出手又如何,還怕你們不成”
兩方正起口舌之争的時候,一根藍色的箭矢卻突然直奔江淮的胸口處而來,還未等江淮反應的時候,他身邊的藍羽倒是撲扇了一下翅膀,替他擋住了那支箭,江淮也沒有謝他,隻是喊話道:“暗中偷襲,這可不像是君使者會做出來的舉動”
君長安卻道:“與你這種小人,不必講什麼君子之禮”
他眼中想暴打江淮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衆人都知道他是為了冥夕為替他要解藥而不得不去江淮身邊之故,是以看見江淮才會火冒三丈,也不再顧忌什麼道義禮節。
江淮隻笑笑道:“看在冥夕的面子上,我不與你置氣,隻不過若你還要糾纏不清,我也不會與你客氣”
君長安道:“好啊,那我們便光明正大的打一場”,君長安想揍江淮很久了,若不是雲骥攔着他,怕早就沖出去動手了。
冥夕及時道:“你不必聽他說什麼,從前他耐不了我何,以後他也耐不了我何,咱們不必白白中了他的圈套,與他做無用的消耗”
君長安這才稍稍平複了怒氣,隻是戒備的盯着江淮。
江淮卻道:“無趣無趣,既然打不起來,程國的這些死士也耐不了陳國太子何,那我便先走了,咱們後會有期”,說罷,他便真的轉瞬消失不見了,往常看到江淮這個行為必定要大罵的藍羽此番也大不一樣,他也沒有說什麼,而是默默的跟着江淮走了。
而那些死士似乎得到了提示,在江淮話音剛落之時便紛紛咬破藏在牙齒裡的毒藥,抽搐着吐血而亡。
沒想到這次江淮和藍羽他們竟然一點亂沒搗就消失了,簡直是令人大為詫異,雲骥此時去到陳謙佑身邊打算扶住他,卻被他拒絕了,“還沒有那麼虛弱,不必人扶”。
他擡頭看了看頭頂上那個樹枝連接成的心形模樣,眼中似乎有一點遺憾,似乎在可惜自己竟沒被那些刺客殺死,他雖盡力在防禦,但那僅僅是他盡到身為陳國太子的職責,但如果盡力之後還是不敵,那麼他便不算是辜負了陳國的君臣百姓,可惜上天沒有讓他如願。
南知意看他神情下意識問出一句,“你是想她了嗎?”
不知怎的,自那以後再也沒有哭過的陳謙佑仰着頭看天,竟然也有一滴淚珠流至他的下颚,他喃喃的道了一聲,“我的确是很想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