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戈看過一部恐怖娃娃電影,那是兩年前的事了,她在宿舍一個人看的。
看完以後當晚餘戈就夢見了。
餘戈這人就是這樣,白天接受的信息很容易在夜晚的夢境裡投放出來,尤其是電影電視劇動漫小說這種有情節也有畫面感的東西,她已經習以為常,什麼喪屍圍城、冰河世紀、外星人飛船……這些是她從小到大夢中的經曆,對于餘戈而言,很多時候算得上一種消遣。
在夢裡能體會到不一樣的人生,緊張,刺激,危險,絕地求生,在夢裡她會魔法,智勇雙全,有時是個英雄,有時也能有美好的邂逅,醒來之後心髒仍然在怦怦跳動。
但畢竟是做夢,她通常隻能記住某部分印象最深的,無法從頭到尾完整地記下經過。她也很苦惱,當自己開始有意識記錄夢境的時候,已經過去二十年,忘記了那麼多。
鬼娃娃的故事其實挺有趣的,餘戈醒來第二天就在床上睡眼惺忪地記錄。
那一晚,她也夢到自己有了一個恐怖娃娃,娃娃在夢中很不老實,總想着殺人,餘戈實在看不下去,最後用一根面條把它變成火腿腸殺死了。
就是這樣,在夢中用一根面條結束了娃娃跌宕起伏的一生。
真莫名其妙的結尾。
現在,她以一個截然不同的身份,站在别人的夢境裡,遇到了一個新的娃娃。
她朝娃娃走去。
噴泉的水很小,勉強有股擀面杖粗細的水流沖向高處然後随機落在某個位置,娃娃身上一點沒濕,它坐在水流聲中,沐浴在陽光裡。
“她怎麼把你放在這裡?”
餘戈坐到娃娃身邊,感受着娃娃正在感受的空氣和溫度,“這裡是挺舒服的。”
如果現實中餘戈也能有這樣的房子就好了,坐在這吹風都會無比放松,她感覺腦子裡的疲憊似乎都在慢慢地淡化褪去。
娃娃沒回答,娃娃不會說話。
餘戈側頭看它。
沒多會,身後房子的門打開了,房瑤從房中跑出來,來到餘戈面前。
“……木木?”她今天沒去上課,穿的還是昨天那身裙子。
“你跑哪去了,我不是讓你跟我睡的嗎,一早起來我都看不到你。”房瑤看上去不太高興。
餘戈笑了笑,開始胡扯八道:“我在跟娃娃玩捉迷藏遊戲,看是我先找到它,還是它先找到我。”
她掃一眼娃娃的頭,伸手拍了拍,“很明顯,是我先找到它。”
娃娃沒反駁,娃娃不會說話。
房瑤今天的安排是沒有安排。
她好像沒有興趣愛好,除了數弄她那些生日禮物就沒别的事情可做,一共有二十多件禮物,最大的是一個米色布偶熊,最小的是一對耳釘。
她能将這些禮物打亂成任意順序數,或者用這些禮物玩積木遊戲、拼圖遊戲,餘戈在旁邊感受到了久違的震撼。
她很少因為别人的愛好而感到震撼。
于是,在震撼中,餘戈偷偷把炒飯炫完了,并且休息了一整天。
傍晚來勢洶洶,黑幕不打招呼直接占據整片天空,房瑤有些怕黑,抱着娃娃把餘戈拉上二樓,讓中年管家把樓下燈關掉。
房瑤的房間有獨衛,書桌也大很多,這次她把禮物都落在客廳,隻帶了娃娃上來。
房瑤抱着娃娃看向餘戈,想說些什麼。
“今晚我們一起睡吧。”在房瑤開口前,餘戈搶先做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