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戈處理完，回頭發現周夢比一開始抖得更厲害了。

她若無其事地拍了拍周夢的肩膀，“回去休息吧。”

周夢膽戰心驚地跟着餘戈回到住處，路上時時刻刻注意餘戈手上有沒有掏刀。好在到底是她多慮了，餘戈穿着單薄的衣物，根本拿不出武器，而且她待人很溫和，一點殺氣都沒有。

周夢好像記起來一點兇手的樣子，黑乎乎的，很龐大……

“你睡吧，我給你守床。”餘戈搬了張凳子進入周夢卧室，将凳子放在門口。

周夢：“你要不也睡會吧，我床還是能擠得下的。”

餘戈搖了搖頭：“我要是睡就會睡死過去，很可能天沒亮，我倆就死在一塊了。”

周夢默了默，“……倒也不必這麼說。”

“所以，如果死，我還是希望能跟一個一米八以上有腹肌人魚線爹系少年感的男媽媽死在一張床上，如果真的能實現，即便是讓我變成富婆我也願意。”

“……”周夢沉默地蓋上被子，閉上雙眼，“少看手機，就會少做夢。”

玩笑倒真讓周夢放松下來，沒多會，她就睡沉了。

餘戈揚了揚眉，旋即專注地當起守護人，以防有什麼意外發生。她靠着牆，摸了摸身上的傷，不算嚴重，都隻是皮外傷，但餘戈這次還是沒有準備充足，背包裡面沒有藥品。

思索片刻，餘戈打開五件套，從裡面取出一瓶水，擰開瓶蓋沖洗在傷口上，随後在房間裡找找翻翻，勉強搞了個布條當繃帶纏在手上腿上。

最後一個結打好，陽光借着窗戶照亮屋子，周夢睡眼惺忪地坐起身。

餘戈放下衣服，看過去。

周夢一言不發地走出卧室，餘戈見狀跟上去，卻在兩步的時間内丢失了跟蹤對象，幾乎是憑空消失。

餘戈跑出屋外，在房子周圍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她又往後面的房子看去，遠遠看到周夢站在一戶房子前，認真地請教着什麼，還時不時點點頭。

餘戈飛奔過去，跑到近處才看到這戶房子前坐着一個老人。老人的眼珠子異常渾濁，似乎是眼疾，他看不到人，說話的時候手上還在搓玉米。

“……你有兩段因果，第一段因果，因和果都來源于那兩人，而第二段，因已經種下，果需要你自己須尋找。”老人慢悠悠地說完，就抱着玉米，沒有再說話。

周夢茫然地撓着臉。

随後，老人彎下身子，用玉米棒子在一旁的土地上刻着字。

餘戈和周夢湊近一看。

第一個字是個“川”，旁邊的三個字筆畫迷糊還不停亂動，兩人是不管怎麼樣都認不出。

第二段第一個字是個“果”，後面的字也被模糊了。

餘戈露出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身旁的周夢卻喃喃自語：“原來果先生是他倆的老師啊！”

餘戈：……？

“你怎麼知道的？”

“上面的字不告訴我們了嗎？”周夢沒注意到餘戈一言難盡的表情，指着地面解釋：“那兩個好大哥一個叫川什麼，還有一個我看不出來，是我的第一段因果；然後下面這行，果老師，就是我的第二段因果，我現在要找到他！”

餘戈一時無言以對。

沒辦法，她是旁觀者，周夢是做夢的人，她從潛意識裡接收到的信息跟餘戈眼睛看到的還是不一樣的。

餘戈歎了歎氣。

老人朝着周夢贊許地圖點頭，随後低下頭繼續搓玉米。周夢開心地往回走，“好了，現在我知道了，最起碼不用繼續擔驚受怕了。”

餘戈跟上去。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周夢自言自語地走着，擡起頭看向天邊，好像又從夢境意識裡知道了什麼信息，“來接我了啊……看來要出發了。”

“嗯？”餘戈擡眼看向對方，忽然意識到周夢的身體顔色和輪廓都在迅速變淡，連忙拉住周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