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級的難度系數扶搖直上，光是看帖子餘戈就感覺要炸了。

開學以後，餘戈每天的生活就是養病、上課、刷帖子，但帖子看太多也不是好事，無論是夢境還是副本，都不是一成不變的，科普貼隻是提煉一般情況下通用的規則。

現在論壇對餘戈完全開放，她能刷到所有等級的信息，哪怕等級到了二級，大佬們也還是在保持着記錄線索的習慣。

刷論壇過程中她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高等級的執行者或者其他身份的人擁有全部閱讀的權限，低等級的隻能擁有相應等級帖子的閱讀權限，除非高等級主動回複低等級者。

她不知道系統這樣的目的是什麼，反正系統做得再離譜她也麻木了。

走之前朝啾給餘戈領了一個微型屏蔽儀，外觀看起來像手環，戴上它就不容易被鬼怪鎖定，當然有等級限制。要是有高等級盯上餘戈，這手環也不起作用。

日子一天天平平淡淡地過去，餘戈每天檢查繃帶，洗澡倒是能洗，但每次拆下來之前餘戈都需要做心理準備——

繃帶之下，沒有一塊皮膚能見人。

餘戈在學校裡遮遮掩掩，藏頭藏腳，委實不方便，還被室友有意無意問了許多次到底怎麼回事。

去澡堂洗澡的時候，餘戈也沒辦法很順心地把衣服脫完塞進櫃子裡，得穿着衣服去進隔間，然後才能洗澡。

總之，還是比較不方便的。

等繃帶能卸的時候，已經是四月份了，天熱了起來，餘戈穿着單薄的衛衣走在校園裡。

身上确實一點痕迹都沒有了，餘戈在心裡膜拜南木醫生的妙手回春。她在食堂窗口點了一份雞米飯，靠着柱子而立，捏着小票等待，披着長發素面朝天，像是剛起床那般帶着一身倦怠的氣息。

輔導員剛開學的時候找過她，問她打算考公還是考研。

餘戈的專業有些特殊，農學類專業，學得很雜，考公隻能考三不限，偏偏她是個文科生，大學三年也沒有任何實驗成果，所以這個時候考公和考研都沒什麼把握……

更何況，餘戈自認為自己不是搞學術的料子——這确實是在逃避了，餘戈自己明白，她就是不想為了這兩條路嘗試，她很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堕落。

她其實沒有什麼喜歡的專業，本質就不喜歡學習的人學什麼都是痛苦。當初高中想走藝術的，忘記什麼原因了，總之也沒走成。

本來高考分數出來以後，填志願的時候以為分數足夠，大學選在前面的是語言類專業，結果因為農業大學裡語言類專業太熱門而被擠，調劑到現在的專業，餘戈半推半就着混到了大三。

家裡面的态度比較模糊，随便餘戈畢業以後做什麼，甚至允許她什麼都不幹在家啃老。

但餘戈還是覺得經濟獨立更好，畢竟她家也不富裕，當不成富二代。畢業之後得自己出去工作實現經濟獨立，這樣才能晚幾年結婚，甚至不結婚。

上大學以後，餘戈一切努力的目的就是自己過好日子。不管這種思想是成熟還是不成熟，餘戈現在就是要這樣走下去。

本來餘戈到了這個時期，還會糾結焦慮一陣子未來要幹什麼，她很想直接工作的。可目前多了執行者這個身份，一下子擾亂了餘戈本就不清晰的人生規劃。

在多次面臨升學壓力的時候，也曾幾度尋求父母的安慰，但餘戈并不覺得父母很關心自己。

他們隻是提供了資助，精神上的陪伴幾乎沒有，在餘戈焦慮到吃不下飯的時候，隻是徒勞地說：“沒事，慢慢來，總會有辦法的。”

“熬過去就好了。”

“沒什麼要緊的事就回屋看看書吧。”

“趕緊去學校吧。”

……

“17号雞米飯好了。”

餘戈回過神，擡起頭，捏着小票朝窗口走去。端着飯，餘戈找了一個靠邊的座位坐下。

餘戈是個對吃不是很挑剔的人，不難吃就行。她坐在凳子上，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拿着勺子，大口大口吃起來，想着吃完以後幹什麼，反正下午沒課，要不去公園玩玩？

……哦，圖還沒畫完，還有三張圖紙。

餘戈閉了閉眼，媽的。

正氣着，餘戈對面忽然坐了個人。

她本不打算看一眼對方的，大學食堂這種拼座很正常，但問題是周圍很空啊……餘戈擡起頭，看見的是一張年輕俊秀的臉。

可能是餘戈眼裡的疑惑實在明顯，盡管隻有兩秒就被她禮貌地收回去，坐下來的男生還是捕捉到了，笑着打着招呼：“你好。”

餘戈靜了兩秒，“……你好？”

“我是17小隊隊員青野。”

餘戈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