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說斐莉爾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想法,那她确實有一個不可言說的念頭,一個不容存在的妄戀。
隻是,現在好像隻能想想,做不了别的事情,因為,這是她正式加入湯普森家族的第一個晚上。
事情還要從一天前說起。
話說——
呃,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來着?
斐莉爾努力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想再複盤一下自己為什麼會走到現在這一步,但為什麼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之前發生什麼了?
好奇怪,最近記性真的好差啊。
身旁有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麼?”
斐莉爾注意力立刻被那隻手帶走,順着手她轉頭看向馬車内另一側。
身穿黑色晚禮服的男人背靠着車座,禮服面料貼身剪裁,勾勒出蓬勃挺拔的身姿。深邃的钴藍色眼睛在濃密的長睫下專注地看着斐莉爾,硬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開合:“有什麼心事嗎?”
非常标準的歐洲古典美男的長相。
斐莉爾腼腆地笑了笑,垂下眼避開視線的相觸:“沒有,我隻是有點緊張。”
“不要緊張,父親很喜歡你。”他說,“你的到來讓我們很歡喜。”
斐莉爾聽到這句話,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但是我還不知道如何跟其他人相處,我不了解所有人。”
他隻是微笑:“這才隻是個開始,不是嗎?以後你會習慣的。”
斐莉爾再次歎了口氣,“愛德格,我今晚能不能不去參加——”
愛德格見斐莉爾雙手緊緊捏着裙子,認真地思考她這樣爽約的結果,然後沒帶表情地狠心拒絕:“不去的話,你會被趕出這片土地的。”
“哦NO。”
馬車很快駛入最終目的地。
愛德格率先跳下馬車,斐莉爾再三做足思想準備,也跟着起身。愛德格在外面伸手,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
斐莉爾深吸一口氣,将手掌輕輕放上去,口中的“謝謝”話音剛落,宏偉肅穆的建築闖入視野,巨石雕刻的建築筆直挺立,遠處的山巒埋于朦胧險峻的暮色之中,而在暗色之中建築外露的長廊點滿明亮的油燈,窗戶上圖案精美詭谲的玫瑰窗被室内光線照的發亮,讓她一下子看呆了。
車夫驅車離開,愛德格扶着斐莉爾下了馬車,見她仰着頭驚奇地看着湯普森家的建築,自豪地說:“從今以後你就會住在這裡。”
斐莉爾眨了眨眼,“那我們現在就要過去嗎……啊!”
話語後面幾個字全部卡在嗓子眼,斐莉爾尚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愛德格公主抱起來,感覺到劇烈的風拂過全身,帶動衣裙浮動。
她感覺身體在上浮,在旋轉,在高速移動,但是她因為沒有防備而害怕地閉上了眼,看不清外面發生什麼,這一切僅僅發生在很短的時間内。
照在視網膜的光線從暗到明,腳跟就落地了。
斐莉爾心率還沒降下來,大口大口呼吸。愛德格發出短促的笑聲,牽起她的手:“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但是也不用這麼驚慌吧,斐莉爾?”
斐莉爾好半天才緩過來勁,“剛剛怎麼了?”
“你忘了啊,湯普森家族是做什麼的?”
斐莉爾看着他,很天真地來了一句:“做什麼的?”
白天才剛掏心掏肺自曝背景的愛德格:“……”
他略顯無奈地拉着斐莉爾往前走。兩人在長廊裡朝着一個方向走着,有台階,斐莉爾小心地踩上去,“愛德格。”
“怎麼了?”
“所以你是狼人嗎?”
愛德格轉頭看着這個跟在自己身後乖巧的女孩,眼眸在黑暗裡瞥下來,“斐莉爾,在鎮子上有很多雙耳朵。”
斐莉爾腳步停住,鞋尖磕在台階邊上,對方望過來的時候,她感覺渾身都被冷硬的鎖鍊纏住了一樣動彈不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