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戈坐在病床邊,發送給何瑾的消息遲遲沒有被回複。
并不是什麼重要的消息,隻是因為在這邊對局勢毫不知情,餘戈迷茫得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想問問現在怎麼樣了。
沒回複,說明現在應該很忙吧。
餘戈看着何瑾之前給自己留下的酒店地址。
“覺得到了那個時候就過來吧,”何瑾走之前這麼說,“可能會有人過來找你,感覺到危險就離開這裡去找我。”
餘戈二十分鐘前就想這麼幹了,隻是一直在猶豫。
說不上是什麼心理,熬到快晚上十一點的時候,距離何瑾過去幫忙過了一個多小時,餘戈在這段時間裡坐立難安,總共上了兩次廁所。
第三次廁所上完提好褲子,整棟大樓響起莫名的警報聲。
病房裡面沒有其他人,樓裡走廊上響起護士們急匆匆讨論安撫的聲音,經過門外總是莫名停了一下又繼續離開。
餘戈從衛生間走出來,認真地看了一圈病房内,确認這裡沒有第二個人。
病房的正門對着大樓左側走廊,另一側并不封閉,是一條半包式長廊,能直接看見對面的寫字樓和下面的商販。白日裡這裡光線更加明亮,是休息的好地方,餘戈白天總是在這裡與病友相見。
現在,兩側的走廊鬧哄哄一片,人聲腳步聲儀器聲全部混在一起。
餘戈迅速換上緊身背心,套上外套鞋子在右側的走廊裡穿行。走得遠了周圍人影多起來,都穿着病号服,陪床的家人陪着病人跟護士有秩序地往樓梯走。餘戈低着頭混入病人中,跟着等待電梯。
醫院的電梯總是格外地慢,高樓層等電梯簡直可以說得上是一種新型災難。她忍不住觀察周圍的人,好在附近有老有小,她一個學生站在裡面并不突兀。
到這餘戈放下心來,深呼吸,做好應對危險的準備。
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好,你的腕帶掉在地上了。”
餘戈下意識低頭去找,低下頭的那一刻身體僵住了。
頭戴棕色鴨舌帽的年輕人手中捏着細細的藍色醫用腕帶,轉了半圈。
“餘戈,原來你叫這個名字啊。”
餘戈的雙腿有那麼幾秒鐘不受控制想要跑起來。平靜下來後,她沒有去看對方的臉,而是跟旁邊年輕的阿姨挨得更近些。
安流自然不會因為餘戈這樣的舉動感到尴尬,他頗為自來熟地湊近她,“傷好了嗎,這麼着急下去?”
他伸出手,點了點餘戈身側掌心緊握的亮屏手機,力道不輕也不重。手機顯示在某個軟件界面,餘戈的手指緩慢又準确地在上面操作着。
他瞥了一眼,笑着說:“要打車嗎?去哪裡?我對這附近很熟,可以送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