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瓊玉敷衍地應着，摘下一隻綠色長手套，點開消息聊天框回複對方。

餘戈安靜地坐在兩人中間。

她先是看了一眼安流，安流丢完東西以後，再次打開手機開始刷視頻，整個人斜倚在車内，與餘戈拉開一部分距離。不想餘戈看見自己在看什麼似的，将手機屏幕遮得嚴實。

餘戈又看向瓊玉。發消息的人有很多話要講，一條一條消息接二連三蹦出來，瓊玉臉上浮出些許不耐煩，幹脆收起鍵盤點開語音：“錢拿走，我可不要你的臭錢，滾。”

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餘戈感覺兩隻手掌掌心都泛起一陣濕意。她很輕地吸進一口氣，在瓊玉即将給手機熄屏時，聲音疲憊說：“不好意思，窗戶能再透點風嗎，我有點暈車。”

“暈車？不早點暈，現在才暈車，”瓊玉邊說邊打開一點縫，讓外面的風灌進來，确認外面沒什麼東西跟着以後，放下心來又開大一點窗戶，“待會想辦法換輛車。”

“換車？？”安流眉毛都要跳起來了，轉念一想，既然這個小飛行器已經跟了他們這麼久，估計車子早就被鎖定，趁早換一輛車才能擺脫追蹤。

這次出行有兩個目标，除了抓餘戈，還有一個就是盡可能多地引其他人出來。

每個城市表面看上去和諧安甯，實際上各路勢力盤踞其中。噬夢者的究極目的是對抗執行者，他們就是要想法設法破壞執行者的任何計劃。隻是他們完全不知道對面會派出多少人來，如果超出他們能力範圍，那被抓的就該是他們自己了。

“還有多久到服務區？”安流問。

“還有兩個半小時到下一個服務區。”司機回答。

瓊玉手指重重敲擊着車窗邊框，沒有節奏，隻是聽着越來越急，像是在決策某件事情。她盯了餘戈一會，餘戈被盯得低下頭，用掌心撥弄淩亂的劉海。

“算了，”瓊玉直接點開系統商城，“還是直接回組織吧，夜長夢多。”

安流：“就這麼回去？”

“嗯。”

瓊玉伸出手，手心上出現一張綠色的矩形卡片。卡片整體呈純色，表面印有别緻的銀色線形紋路，隻有下方印有“系統商城發行”幾個小字，後綴着幾個不明意義的符号。

瓊玉從口袋裡掏出一隻鋼筆，在卡的背面寫上一串數字和幾個停頓點，寫完捏着卡片甩了甩。接着，她把卡片塞進餘戈兩隻因為繩索而緊緊綁在一起的手腕裡側。

卡片觸及到餘戈胳膊的瞬間，表面的紋路依次亮起。

“看什麼呢？”瓊玉見餘戈一直在瞄卡片背面的坐标，說：“看也沒用，去了地方你就出不來了。”

餘戈還是盡力在紋路全部亮起之前記住那串坐标，104°53'E……24°35'N……

104°53′……24°35′……

眼前的畫面變得模糊起來，餘戈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失重感，仰頭靠在車座上。體感上周圍的物體都在變化，身下的坐墊柔軟得要陷下去，車内空氣被另一種清新的氣味沖卷進來，風意微微落在臉頰上。

餘戈落在地上，她低頭看着地上被捆住的雙腳，鞋下的地面曆經雨後潮濕，小水坑能讓人看見天空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