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流沒說話。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負一層，安流給她指了一個方向：“你去那邊幾間看看有沒有人逃出來，這一層每間什麼情況你應該很清楚。”

“知道。”餘戈模仿記憶裡申浩平時的說話語氣應聲，轉身跑出兩步，聽見身後安流的問句。

“他倆去哪了，怎麼這個時候還不回我消息？”

他說的是被她放倒的胖男人柯岽和低馬尾女人宋莉。三個人不說負責的東西完全一緻，大部分時間都結伴出來，審訊關押在地下監獄裡的執行者，基本算是做輔助工作的。

餘戈停住，轉頭回答他：“他倆一個去吃飯，一個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會去休息吧。”

“哦，那你快去吧。”安流擺了擺手，看申浩前去搜人，自己也開始按逮捕令上的圖片搜人。

酒紅色頭發，精神攻擊，女人……不知道餘戈在負二層安不安分。安流不知為何會想到這個問題，查看監獄房間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餘戈足足有三級……

安流轉身往電梯走，用系統發信息給申浩：“你在這一層看，我去負二層看看。”

下來搜人的人太多，四個電梯全部被占用。安流等不了那麼久，再次進入安全通道。這會兒又有五六人從安全通道下來，見到安流就打招呼：“負一層看完了，沒有可疑人員。”

“那可能還在負三層，你們帶好護具，别被攻擊了。”安流點了點頭，“我去負二看看。”

原本打算去負二的幾人噔噔噔噔下了負三。

安流記得餘戈被鎖在右手邊走廊盡頭那一間。

他快速走下台階，在背包裡翻檢趁手的武器，大步邁向負二層的空間，脖子上突然傳來一股猙獰的力量将他往回鎖。

安流右手抓上脖子，卻找了個空，脖子上根本沒有任何實物。他被那股力量掐住脖子按在牆上，控制力量的主人很謹慎，行動是迅速果決的，按住時是收聲的，一套動作下來外面根本沒人發現這裡發生事故。

安流被力量捂住口鼻，不安地轉動雙眼四處尋找下手的人，可是安全通道裡空無一人，他連對方在哪裡都感知不到。

安流臉和脖子因為缺氧而漲紅，他雙腿在空氣中亂蹬，企圖把可能存在他面前的敵人蹬走，但一切都無濟于事。

嘩啦……向上延伸到負一層的那截樓梯上忽然湧下大片不明的透明液體，看起來像是水，可流動起來時又跟糖漿似的粘稠緩滞。液體動作慢，卻來勢滔滔，不可阻擋地卷走狹窄樓梯間内能夠落腳的空間，牆壁、地面、欄杆全被粘稠的液體裹住。

安流脖子上的力道驟然收緊，他劇烈掙紮起來，嘗試用精神力對抗。這個辦法果然有效，在他物理反抗轉為精神反抗的時候，終于成功感知到那股力量的形狀。

那是一隻手的形狀，隻是比正常人要粗大很多，順着手臂往前搜索，安流驚訝地發現自己對面有一塊兩平米的地仍然是幹的。

粘稠的液體瞬間席卷那塊地方，令人意外的是液體在空氣中被什麼擋住，在空氣中勾勒出一個高高隆起的形狀，隻在外圍順着往下流，地面仍然是幹的。

簡直像個野營帳篷。